錢通路腳下突然一個踉蹌,臉色白了又白,轉頭望向錢家大門方向,想找到錢若鴻的身影,可是目光掃視一圈,未能找到。
他記得剛才錢若鴻還在大門口站著的。
“莫不是東窗事發,嚇跑了?”錢通路心裡猜疑道。
可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猜疑,心裡連連搖頭道:“不不不,不可能,若鴻怎麼可能會毒殺我?即便不談父子關係,他也沒理由害我,害了我,誰幫他爭奪家主之位?對,肯定是我疑神疑鬼想多了,若鴻根本沒有理由毒殺我。”
但短短一會兒,他身上驚出的冷汗已經把貼身細衣浸濕了。
“啊!”
“二爺饒命啊。”
“是…是鴻少爺指使小的這麼做的,小的也隻是奉命行事啊。”
那兩個惡奴嚇得跪地求饒,把錢若鴻這個主謀供了出來。
因為此事若是追究起來,他們兩個奴才當街毆打錢王氏,儘管錢王氏隻是一個低賤的妾室,那也比他們兩個的身份高一等,所以追究起來他們是要吃牢飯的。
他們沒法背這個罪,就隻能把錢若鴻供出來。
錢通路聞言心裡再次起疑:“若鴻為什麼要命令家奴趕錢王氏離開,是單純地看錢王氏不順眼,想將其驅離?還是在害怕,想掩蓋什麼?”
他現在非常想找錢若鴻問個清楚明白。
但是在酒裡下毒這件事,不管是不是錢若鴻乾的,此時都是萬萬不能承認的,必須一口咬死不承認,否則他錢通路必然名聲掃地,成為極樂城的一個大笑話。
“來人!”
“把這兩個惡奴拖下去家法處置!”
錢通路立刻下令道。
“啊,二爺,饒命啊!”
“鴻少爺,您去哪裡了啊?快來救救小的,小的隻是奉您的命令行事啊。”
二人哭天搶地,淒厲哀嚎,但是錢通路和錢若鴻正需要他們背鍋,又怎會饒恕他們,或是出麵給他們求情。
“啊,娘,你醒啦!”
“太好了,太好了,感謝老天保佑,感謝公子庇佑。”
錢若昀見到錢王氏在懷裡睜眼醒了過來,登時喜極而泣。
錢王氏剛從昏迷中醒來,意識一時有些迷糊,緩了一會兒這才逐漸清醒,看見錢若昀出現在眼前,也是一下子喜極而泣,伸手捧著錢若昀的臉頰哭泣道:“昀兒,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謝天謝地,娘可要被你嚇死了。”
“是孩兒不孝,讓你擔心了。”錢若昀無比愧疚自責,隨即關心問道:“娘,你還有沒有感到哪裡不舒服?頭疼嗎?這裡還疼嗎?”
他指了指錢王氏的肋處。
“不疼,都不疼。我這是…我…”錢王氏摸著自己的臉頰,突然愣住了,因為她分明記的被錢通路狠狠扇了兩巴掌,可是現在臉上既不疼也不腫,遂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個噩夢。
“這是…這是…出什麼事了?”
當她注意到周圍的人群時,嚇得哆嗦了一下。
隨即看到了站在對麵不遠處的錢通路。
錢通路一臉鮮血,臉頰腫脹的像兩個大饅頭。
葉明月扇他的這兩巴掌裡帶著聖息之力,一時半會不會消散,而錢通路又無力驅散葉明月的力量,所以隻能讓臉頰腫脹著。
錢王氏認了好一會才認出他來。
於是她更加迷惑了,心想分明是自己挨了兩巴掌,怎麼好像變成是錢通路挨了兩巴掌?
難道還在做夢?
可是錢通路盯著她的陰冷目光,讓她心生畏懼,害怕地打了個寒顫。
“娘,彆怕,沒事了。”
錢若昀輕拍了下錢王氏的手安撫道。
隨即把錢王氏攙扶起來,說道:“娘,你剛剛被錢通路打的昏死了過去,多虧張公子出手相救,把你的臉上的傷和斷掉的兩根肋骨都給治好了。我們過去好好謝謝張公子。張公子就是我那天晚上和你說的貴人。”
錢王氏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確實被打了,於是連忙隨著錢若昀來到張小卒和葉明月前麵,行大禮向二人道謝。
感謝完張小卒,錢若昀轉身看向錢通路,說道:“錢通路,從今天開始,你我恩斷義絕。聽好了,不是你逐我出家門,而是我錢若昀不稀罕呆在你錢家了。”
“你…”
“逆子!畜牲!”
錢通路聞言氣得兩眼冒金星,差點沒暈過去。
圍觀的人一片嘩然。
“昀兒,不可,萬萬不可!”
“你…你這是大逆不道啊!”
“快把你的混賬話收回去,然後過去向你父親道歉!”
“娘不是好好的麼,不要計較了。”
錢王氏急聲嗬斥道,最後一句是小聲勸錢若昀,她以為錢若昀是在氣錢通路打她,所以才做出這麼極端的決定。
錢若昀衝錢王氏搖搖頭,淒涼一笑,道:“娘,你可知道那晚我為何匆匆離開嗎?”
“為…為何?”
“是因為錢通路給咱的那壺酒裡有毒,我不想讓你擔心害怕,所以沒有和你講,強撐著從家裡跑了出來。
可是那酒裡下的是無比歹毒的劇毒,化屍散。
人要是吃了這化屍散,哪怕隻吃針尖那麼丁點,五臟六腑,乃至整個身體都會腐爛掉。
若不是孩兒命不該絕,遇到另外一位貴人和張公子的雙雙搭救,孩兒早就死了啊。
你說這錢家孩兒還敢繼續呆下去嗎?
錢通路他要毒死我啊。”
“啊!”錢王氏心神俱驚,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圍觀的人群瞬間炸鍋。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