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琴酒進來,衝矢昴也會得知她組織成員的身份,但曉千秋已經顧不上這些。她相信琴酒可以通過腳步聲判斷出公寓裡有人,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安室透藏在床底下,假裝家裡隻有她一人。
在開門之前,她以最快的速度收起茶幾上的咖啡,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她旋開瓶塞,倒了半杯放在桌上,難保琴酒聞到安室透的酒味產生疑心。
打開門,隻有琴酒一人,伏特加沒有跟在他身邊。
男人冰冷的目光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這麼慢,你在做什麼?”
曉千秋聳肩:“鎖比較多,一個個解開比較慢。”
琴酒回頭看到門上足足六道鎖,嗤笑道:“你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小了?”
“我明明一直都很謹慎,畢竟你知道的。”曉千秋攤手,“我不像你們那樣有很高的武力值。”
琴酒沒有繼續糾結這些鎖的問題,他點燃一根煙,走進屋內。
曉千秋不敢暴露內心的緊張,儘量表現得自然一些。
琴酒瞥了眼桌上的紅酒:“你在喝酒?”
曉千秋點頭,忽然,琴酒低頭靠近她,那張線條冷硬的臉猛的出現在眼前,把曉千秋嚇了一跳。
琴酒微微眯眼:“你身上沒有酒味。”
糟糕,忘記自己先喝一口了。
心跳得極快,曉千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知道這種時候越解釋越會讓對方起疑,所以她沒有後退,反而主動貼了上去。
“這樣呢,聞到了麼?”
嬌豔的紅唇差點擦過他的側臉,琴酒身體略微僵硬,果然如預料中冷聲警告道,“滾遠點。”
曉千秋立即頓住,從善如流地滾遠了。
空氣中確實隱隱飄著一股酒味,若有若無,如果她喝得不多也說得通。
曉千秋裝作不在意地為琴酒也倒了杯紅酒,“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她記得琴酒應該不知道她的住處,不然也不至於之前要去米花大飯店找她。琴酒言簡意賅道:“手機。”
曉千秋了然,她被藥師丸抓走時對方扔了她的手機,後來手機被琴酒撿到才回到她手裡。
所幸平常所有的短信和郵件她都是看了就刪,通訊錄也不設真實姓名,沒有暴露什麼重要情報,不過外賣和快遞的收貨地址默認設成家裡,琴酒應該就是通過這個得知這座公寓的地址。
琴酒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白煙,把一張票放在桌上,“周五出發。”
曉千秋疑惑地拿起那張票,是一張VIP貴賓船票,遊輪“深藍”。
這個遊輪的名字有些眼熟,曉千秋仔細回想一番,想起赤司之前說請假要去坐豪華遊輪,似乎就是“深藍”。
“怎麼是你來通知我,那位大人呢?”
“那位大人最近很忙,沒空管這些。”琴酒唇角微彎,露出一個有些殘忍的微笑,“他在為之後的大動作做準備。”
不僅是曉千秋,藏在臥室裡的兩個男人也心中一震,豎起耳朵聽所謂的大動作。
然而琴酒就此停住,沒有繼續展開這個大動作究竟是什麼。
曉千秋摩挲著“深藍”的船票:“你也會去?”
琴酒麵無表情地說,“任務完成之後,組織會派遊艇過來接我們。”
曉千秋斂眸:“我知道了。”
琴酒惜字如金,說完這幾句便把煙頭摁進煙灰缸,起身離開公寓。
從窗戶朝下看到樓底的保時捷開走,曉千秋方才放心讓安室透從床底出來。
安室透走到客廳,突然彎下腰,在剛剛沙發的墊子下摸來摸去,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曉千秋看到他奇怪的動作,正想問問他,忽然反應過來他是在找竊聽器。安室透找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任何竊聽裝置,稍稍鬆了口氣。
“你的酒已經醒了吧,安室先生。”
安室透一僵,他不看她,嘴硬道:“沒有。”
曉千秋第一次覺得這人的演技也有拙劣到讓人一眼看穿的時候,又好笑又無奈:“你應該不需要解酒湯了,請離開這裡。”
安室透委委屈屈地看了她一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曉千秋十分頭疼,她本來就不會說重話,對安室透更是心軟得一塌糊塗,除了下逐客令以外,她實在想不出彆的趕他走的辦法。
安室透顯然也看出了曉千秋,仗著對方的偏愛,得寸進尺地繼續靠近。
他醋意滿滿地說:“剛剛你和他靠得好近。”
那個他指的自然是琴酒。
安室透故意作出之前琴酒聞酒味的那個動作,稍稍俯身,逐漸縮短兩人的距離,他目光熠熠地看著曉千秋,似乎在期待對方也像剛剛那樣主動湊過來。
曉千秋心想自己不能再讓安室透牽著鼻子走,她站直身體,手臂橫在安室透與自己之間,言辭也變得諷刺起來,“你是不是離好朋友的妻子太近了,安室先生?”
安室透目光一黯,那雙紫灰色的眼眸中暗流湧動。
突然,他伸手,一把抱住她。
曉千秋受到驚嚇,連忙推開安室透。
就在這時,衣櫃裡發出一道聲響。安室透的注意力被那道聲音轉移,曉千秋驚出一身冷汗,差點忘了衝矢昴還藏在衣櫃裡。
既然沒法讓安室透離開,那乾脆她自己離開好了。
曉千秋故意說:“沒力氣再跟你糾纏,我快餓死了。”
安室透連忙說:“我給你做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