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二合一(2 / 2)

她奪門而出,就隻是出於對自己生命中最重要之人的看重。

但她卻無比慶幸這份在乎。

在確定自己的父親脫離死亡危險後,尤菲婭其實很快就想明白了,蘇利讓藍哲跟過來的原因。

蘇利思考事情的思維方式,一直都是很容易想到最壞的點,但也一直都是,會對最壞的可能,做出合理後續行動。

在其他人還多少保持著會長不會那麼輕易死去的想法時,蘇利想到的是:如果真的發生了最糟糕的情況,那目前他們這群人裡,唯一有拯救手段的,就隻剩下了藍哲。

尤菲婭心中湧現了一絲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暖流,許是覺得這種情感太過於溫柔小意,她便脫口而出道:“維護蘇利,是我心甘情願會做的事。但是將來舍命幫你一回,可不隻會是出於你對我父親的幫助。”

藍哲挑眉道:“還有什麼想說的,一塊說了吧。”

“另外一點嘛……”尤菲婭沉吟了一會兒道,“當然是因為你對蘇利足夠信任。就跟艾格伯特那個腦子裡全是水的家夥一樣。他就算是再怎麼想宰掉,當初把刀架在蘇利脖子上的威拉德,也會出於威拉德還能廢物利用,有幫到蘇利的可能的原因,放其一命。”

“我也差不多,你來,是出於你信任蘇利,也願意為他妥協,所以你這個向來宅在小樓,防止被他人發現身份的黑暗聖子,才能被蘇利喊得動。”

尤菲婭此時無比慶幸,用小樓的低廉房租,和蘇利建立了深刻的房東和租戶的革命友誼。

“不過我的舍命相陪可不是因為你救我父親一命,才選擇以身相許,而是實打實的,遇到危險的時候,將會成為你最忠誠的夥伴。”

“那就提前說聲謝謝。”藍哲點頭同意,但同意完了後,他還是多嘴說了一句,“雖說我不認為有誰能威脅到我的生命就是。”

尤菲婭:……

“男人這種東西,果然是情商低下的最佳表現生物。”尤菲婭冷著臉說,不過她也不忘補充,“但蘇利除外。”

藍哲不以為然地將這份低情商的評價拋之腦後,並覺得,自己日漸和艾格伯特待在一塊,有點學壞了。

否則他怎麼會覺得,所有人都比不上蘇利,因而所有人的話都比不上蘇利說的話,所以,彆人說的話都是放屁……

藍哲搖了搖頭,將這份詭異的想法從腦海裡揮散,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便轉身直接向小樓所在的方向趕去。

與此同時,小樓內部的人也在討論著,威拉德信件裡的:“或許,奧菲莉亞才是阿米克比的真正繼承人。”

大公主的基本信息比較好查,應該說不用查才是。

作為一位非正統所出的公主,偏偏卻能和豈的母親,前任光明聖女,現今的王後直接叫板這點,就已經讓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

但一旦將這點添加上,因為受國王寵愛,所以才過分蠻橫,便又讓一些自以為是的人覺得,不過是一介無腦之輩。

蘇利知道這些信息後,一瞬間甚至還產生了一種:“這不比用艾格伯特掩蓋第茲存在的方法好用?”

看看,奧菲莉亞愣是活出了一副被捧殺的模樣,實際上是真的被捧,卻始終沒有如他人預料般被殺。

艾格伯特對這一評價毫不在意,並且主動說道:“還是不一樣的,第茲現在自己是怎麼想的,我無法判斷,但過去,他隻不過是教皇手中的傀儡。”

“而威拉德信中所表現的奧菲莉亞卻不同,這是一位能公然和國王叫板,卻又因為某些原因不會被國王冷落的角色。”

“何況信件中也說明了,奧菲莉亞具備掌控那個‘夏佐’的能力。”

“不管是忌憚還是什麼,奧菲莉亞毫無疑問,是個十分危險的人。”

認定傭兵之城從根源上就不應該存在這點,就已經證實,奧菲莉亞和一般人的思維,根本不是一回事。

要知道,現今的傭兵在過去都隻是貴族手中的私兵,並不具備一個中央調控的聯盟做靠背。

那時傭兵們的死亡,可不隻是至今會被尤菲婭評為殘酷的戰爭任務造成,更多的反而是那些隻拿出來說,都讓人覺得鮮血淋漓的緣由。

那時的傭兵可不叫傭兵。

表麵文章做得好的貴族把傭兵叫成下屬,表麵文章做得爛的貴族,直接稱呼他們為——奴隸。

讓過去的傭兵們猶如鬥獸般互相爭鬥,甚至直接將妖獸和其放在同一個場地中死鬥的殘酷現象,在傭兵聯盟建立之前,可以說是普遍現象。

下層人士的命,在貴族眼裡,從來都不是命,而是用於愉悅他們的工具。

傭兵可以是任何活不下去的平民,而貴族,永遠都是貴族。

後來出現了傭兵聯盟,傭兵們才再也不用接私活,而想要成為傭兵的平民,也不再隻是活不下去的被迫,而是成為了一種職業選擇。

現在的傭兵隻需從聯盟接取任務,便能和任務對象達成單次雇主定向合約。一次合約結束後,也不必像以往終身製那般,一經簽署,再無自由。

有了傭兵聯盟,傭兵才算是有了人樣。

但或許這一切在那位大公主的眼裡,都隻是沒事找事的會長,在給她增添沒有必要的麻煩。

更甚至於,一些人也許在奧菲莉亞的眼裡,隻是符號。

傭兵?可以隨意被金幣支配的工具。

平民?除了交巨額的賦稅之外,彆無用處的數字符號。

這種觀點光是想想,就令人覺得窒息。

但是,一想到這種觀念,是因為奧菲莉亞生活在皇族中才存在,就會明白,隻怕是有更多的所謂貴族,不將同類視為同類,才會讓十幾歲的孩子同樣產生這種觀點。

這可比人與妖獸之間的戰爭殘酷得多。

即便沒有殘肢斷臂的景象,也並不意味著不血腥。

它或許隻是因為,一切都已經腐爛成為淤泥,殘留的也隻剩下了令人避無可避的惡臭。

一眼望去,隻發現臭了,反倒忽略了殘忍。

而奧菲莉亞也是一個少有的,隻憑借威拉德在信件中複述的言辭,便直接讓蘇利眉峰緊鎖的人。

蘇利原以為,皇族應該是王後和國王之爭。教廷的聖女嫁給國王,確實可以說是強強聯合,但聖女之上不僅存在著掌控實權的樞機主教,更是存在著隻從勢力方麵,就完全可以和國王平起平坐的教皇……

而聖女,則是具備多位的身份,絲毫沒有唯一性可言。

可偏偏這樣,那位聖女還是成為了王後。

這幾點在方方麵麵都透露著,這場婚姻,即便有強強聯合的側重點,真正的重心也絕對不隻是這樣。

順應著神權和人權必然之爭的特性,蘇利此前可一直都以為,聖女嫁給國王的現象,是教皇在單方麵的想要率先對人權下手。

現在再看奧菲莉亞,以及她手中所掌握的“夏佐”,就突然發現,聖女在這場婚姻中,竟然是完完全全的弱勢方。

反過來說就是,豈的母親利用他的這回事,恐怕還有更深層麵的信息可挖……

但更重要的反倒是至今連名字都模糊不清的“夏佐”,更值得關注。

能有信心殺死會長的實力……

艾格伯特都沒信心。

甚至產生以一己之力解決會長的這個念頭,都會覺得,是自己太過傲慢。

可偏偏那個“夏佐”,在敵人看來,就是具備殺死會長,而且還擁有全身而退的實力……

這是什麼境界?

彆人怎麼判斷蘇利不清楚,但蘇利知道,那是自己一輩子都達到不了的境界。

蘇利摁住了太陽穴的位置,揉動了好一會後,才控製不住地嘟囔了一句:“腦子都快炸了。”

隱藏的信息太多,透露的線索還不足夠。

教皇與國王之間又有著怎樣的不知名交易,薩迪拿城接下來該怎麼度過真正的“大型戰爭任務”,以及,豈將來又該何去何從……

蘇利腦子裡不斷運轉這些的時候,同樣注意到了,因為自己一句話,導致全部圍向自己的眾人。

怎麼說呢。

就是覺得,人和人的差距還是蠻大的。

不過他身邊的人雖然不是什麼多智近妖的聰明角色,卻也同樣不是那種毫無反抗之力的弱者。

蘇利莫名覺得,在之後的紛爭中,他們要麼是憑借“一力降十會”碾壓到底,要麼……沒要麼了。

這樣一想,同為國王血脈,內心富含正義感,且擁有自我的豈,簡直難得到堪比一萬個橘子中混了一顆大蒜。

威拉德的話……

大概是,傻成這樣也很難得。

“這樣一想,果然現實就是那種,無論被人用怎樣糟糕的言語評價,都一點不顯得突兀的東西。”

忽略了想要罵人的想法,蘇利再度表示:“威拉德的信中表現得也很明顯,教廷與皇族即將對薩迪拿城正式下手,我們該提前組織人手做好準備了。”

而後,果不其然,威拉德送來的消息差一點點就成了一個過時之物。

三天後,裡城布告上的信息,便飛速般地傳遍了大街小巷。

就時間發展來看,那個“夏佐”,在離開尤菲婭的攻擊範圍的時候,離開的方位很有可能是藍哲當時追著尤菲婭過來的那個方向。

同理,皇族即便不清楚藍哲當時追尤菲婭的原因是什麼,也已經將一切導向了對他們有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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