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壓迫,被抵製,被洗腦,被利用,遭受一切不正當對待的過去,在此時都得到了清洗。
這是毫無疑問的報複行為。
但是,沒有任何黑暗教廷中人在乎,他們的行動究竟是不是被某一人的情感左右。
選擇付出行動,就隻是因為他們想,所以就那樣做了。
譬如現在。
梅維絲說:“雖然剛才嚇唬你的舉動,有些不應該,但你也沒有必要特彆警惕我。”
她聳了聳肩膀,重新坐在椅子上晃晃悠悠。
“你要知道我來到這裡,可不是因為想要改變你的計劃。我來隻是因為,我想從你的嘴裡了解,你所能看到的,以及預料到的,黑暗教廷中人接下來的發展又是怎樣。”
蘇利愣了一下,蹲坐在他肩膀上的烏鴉,輕輕地蹭了蹭他的耳尖,他才回過神來似的說道:“從外人的口中了解,你們的命運……”
梅維絲看著他:“怎麼?你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嗎?”
她並不需要蘇利對這個問題給出答案。
“僅僅是憑借著對一些家族的情報了解,就能隔空指揮著,不屬於自己的勢力,對另外一部分連見都沒見過的家族主事人做出抹殺之舉……”
梅維絲“哐當”一下,將兩條腿支撐的椅子坐平。
銳利不可忽視的眼神,將接下來那些好似吹捧一般的話,襯托的猶如直白的陳述。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這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吧。”
“至少在我看來,你在智慧上麵的發展和你那零元素親和度的特征一樣,同樣舉世無雙。”
“你完全可以將自己的能力看得更高一些。畢竟我猜,在你這種聰明人眼裡,那些實力遠遠高出你的元素師,也隻不過是可以隨意被指揮行動的打手而已吧。”
梅維絲順便還直接將自己放在了打手的位置。
隻見她說:“當然,出於你這種能隨意挑動所有打手,讓他們心甘情願為你乾活這點,就連我也不得不說……”
“就算是作為工具被支配著行動,被驅使的打手,也感覺不到任何糟糕。”
梅維絲的臉上洋溢出了燦爛到讓人覺得有些可怕的笑容。
她是真心實意地如她說出口的話那般想著。
然而,和工具相關的言論,再次觸動了艾格伯特的內心。
“如果你來這座旅館的目的,隻是為了說這些廢話,那我隻能把你請出去了。”艾格伯特原本正在廚房給藍哲搭手為蘇利做飯。
待他好不容易端著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羅宋湯出現後,聽到的就是梅維絲那不加掩飾的誇讚言論。
儘管艾格伯特對她所說的話,恨不得舉雙手雙腳讚同,也改變不了,那一瞬間躍入心底的,“又被挖牆腳了”的念頭。
就很氣。
就算蘇利大人像是預言者一樣,輕而易舉地預判了所有的可能性,並且指揮著相關的人員,按照可能性,將事件引導向他想要的發展。
以及,就算被指引者感受到了,那種猶如軍神指引般的自如,並且主動表示,可以作為工具再次被蘇利大人驅使……
艾格伯特也還是不滿。
雖說他主動把《沒人比我更懂蘇利大人》複印了很多份,並且交給了不同的人,讓更多的人理解蘇利大人那遠超於時代的智慧,也改變不了他仍然會因為珍寶被彆人發現這點,產生控製不住的不快心理。
還有一絲絲,根本不應該,但就是存在了的嫉妒。
梅維絲迷惑地眨了眨眼。
這會兒,她本能地覺得,將裝滿羅宋湯的砂鍋端到蘇利麵前的艾格伯特,有在針對自己。
於是黑暗聖女毫不猶豫地頂了回去。
“和你有關係嗎?我可是在和這孩子說話。”梅維絲抬了抬下巴示意蘇利。
“哈,難道你覺得和我沒關係嗎?”艾格伯特平穩地將鍋子放好後,掀開了鍋蓋。
熱氣和香氣縈繞在蘇利的鼻尖,在他的口水控製不住地加速分泌時,艾格伯特體貼地將一個小勺塞到了蘇利的手中。
然後轉眼,這位關乎到蘇利的生活方方麵麵細節的前任光明聖子,以言語方式向黑暗聖女開炮。
“隻有我才是蘇利大人最信任的人。”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亦或者是以後。也不論你做出怎樣符合蘇利大人心意的舉動,你也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合作者,隻有我……”
“隻有我才是蘇利大人不可割舍的……”艾格伯特拉長了聲音。
梅維絲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不可割舍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