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那種必殺之戰。
蘇利閉上了眼,持續了一秒鐘後就重新睜開。
站在少年小臂上的烏鴉,伸出左翅膀蹭了蹭他的手腕。
蘇利猜那個隔音結界應該還在,耳邊也順勢傳來渡鴉的聲音,是那種很沉穩,還透露些木訥的語調:“不要為窺探到人心的涼薄,而感到難過。”
蘇利冷靜地在心裡想,渡鴉對人心的識彆,簡直是在以飛速成長。
同時嘴上也說:“我考慮到的其實不隻是萊瑞拉的一生,會在讀作元素的曆史,寫作貴族八卦雜談的書籍裡,有著怎樣刺耳的評價。”
“我想到的更多,反倒是之後。”
“之後,萊瑞拉究竟會不會像這棟小樓旁邊的瑞香花一樣……”
這種濃烈到第一次深嗅,甚至會感到刺鼻的花型,有著非常美好的寓意。
——好運即將降臨。
蘇利希望如此。
而後,白色小樓內部,衝天而起的巨型光柱,將那些原本已經被國王帶來的人,踐踏過一遍的瑞香花,衝擊到枝零葉落。
白裡透紅的花朵,洋洋灑灑地飄落了一地,最後,又成為所有圍觀者腳下的塵埃。
教皇已經和國王帶來的十人眾打起來了。
隻是在白色小樓被破壞的這一瞬間,蘇利心中產生的不隻是這棟小樓坍塌,以及瑞香花衰敗以後的可惜……
同樣還充滿了,國王活該的概念。
奧菲莉亞大概也有這個意識,隻是沒有他那麼清楚。
為什麼不在城裡和教皇打?
因為會對普通民眾造成太大傷害。
又為什麼會主動把控局勢,讓教皇在自己都不清楚的被操縱下,走向這棟白色小樓?
當然是因為,兩個垃圾一個敗了,另一個又憑什麼有資格落下好。
大家乾脆都去死吧。
“除了我和你。”蘇利在心裡的種種想法過去後,一邊說話,一邊舉著手臂,將渡鴉放在了額頭前側,用力地蹭了上去。
渡鴉以一個極其微妙的力道,既不會讓自己的爪子弄疼蘇利,又不會讓自己被蹭得歪倒,然後說道:“我剛才還以為,我應該能跟得上你的思路。”
蘇利將嘴印在渡鴉胸前的毛毛上,聲音悶悶地說道:“頭腦風暴和天馬行空的幻想,如果能被除了我肚子裡的蛔蟲之外的生命體理解,那我隻會感到可怕。”
就像他肚子裡沒有蛔蟲,外界的人當然也無法跟上他的天馬行空。
蘇利如是說道,然後冷眼看著不知是那十人眾有意,還是被國王私下裡吩咐過……
其中一人在執劍攻擊教皇的過程中,向他所在的方向踹來了一大塊建築殘骸。
很沒意思。
蘇利伸出手,少有的,做了個絕不符合他人生觀念的行動。
小腿挺直而立,當發現十人眾中的其中一人在戰鬥的過程中,有意想給他製造點麻煩的時候,蘇利便在轉瞬之間,完成了【少年如風】cg。
站立在原地的少年,不同於背景中形形色色的人身上圍繞著的多種元素色彩,他的周圍,乾淨到就像是純白色的空間。
遠處坍塌的建築,和那些幾乎扭曲空氣的光元素,以及穿著華麗卻冷眼注視著一切的奧菲莉亞,和明明視線看向教皇,眼角餘光卻明顯帶有一絲狂熱的國王……
他們都在期待,少年會被那塊殘骸壓倒。
惡念無處不在。
立於廢墟,卻像是站在天宮的蘇利,平靜地看著所有的一切。
直到那塊飛來的白色建築殘骸,在即將觸碰到他的指尖之前,這塊足有上百斤的殘骸,被以所有人都難以發覺的力道,徹底擊潰。
白灰色的粉末,在地麵堆積出了一個小堆。
蘇利那已經長長了的鉑金發絲,也在殘骸的齏粉落下地麵時,被那好似慢了一拍的風,徹底吹向身後。
少年臉龐如玉,身影挺拔,視線裡,環境中,空間內,一切的景象,都好似不值一提。
有人驚悚,有人不可思議。
也有人半浮在天空,身著白色長袍,蒼老的麵容上浮現凶狠之意。
教皇看著國王,語氣猶如高空之上的溫度,除了足夠寒冷,還附帶著一股明顯讓人窒息的味道。
那聲音高高在上地說:“梅雷迪斯·阿米克比,你是想挑戰神的權利嗎?”
教皇全身心地都在表達,國王該死,他想要將國王碎屍萬段。
但蘇利就覺得,他真正憤怒的其實不是這個。
而是現在這個所有人都在圍困他的局麵。
明明是這種理應被所有人奉為中心的場景,卻有眾多人士,對他毫不專心。
蘇利笑了,沐浴在所有人充滿了不同含義的視線之下,清洌的聲音如同泉水叮咚,他微微偏過腦袋說著……
“神,也配擁有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