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悅盈搖搖頭趕走腦袋裡那張冰塊臉,衝著四喜道:“早飯呢?”
四喜拿出兩盤點心:“格格抓緊墊幾口就去正院吧,時候不早了。”
楚悅盈看著乾巴巴的牛舌餅就沒胃口:“有沒有稀的?”
四喜想了想,倒了半杯茶過來:“格格省著喝,一會席上更衣不方便呢。”
所謂更衣,就是上衛生間。
楚悅盈深深歎了口氣,就著半杯茶勉強吃了一個牛舌餅,就出了院子。剛到正院門口,迎麵就碰上了李春月。
楚悅盈熟練地掛起社交式微笑:“李妹妹來的好早啊。”
李春月挑著丹鳳眼,剛想嘲笑楚悅盈兩句,而後目光忽然停留在了楚悅盈的衣服上。
天水碧色的雲錦上,是淺粉色的荷花,從花心到花瓣用了不同顏色的絲線過度,栩栩如生,袖口和領口還有銀線勾出來的小花,在太陽下熠熠生輝。
李春元看看楚悅盈的衣服,又看看自己的黛藍色緞紡彩百花飛蝶,頓時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原本她還覺得自己這套衣服不錯,想著趁開府宴的時候穿出來討主子爺的歡心,可是現如今看到了喜塔臘氏的夏裝,她隻想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一把火燒掉。
但是偏偏她又沒辦法說針線房什麼,畢竟一寸妝花一寸金,論起來,她這織錦的妝花緞比雲錦貴重多了。
真不知道這些針線房的是怎麼想的,放著她一個恩寵正濃的格格不來討好,反倒是巴巴地去討好失了寵的喜塔臘氏。還有飯房的那些太監也是的,收了錢不辦事,白費了她幾十兩銀子。
楚悅盈看著李春月活像吃了死蒼蠅的表情,心底暗爽了一把,正想著要不要乘勝追擊的時候,就見由遠及近又來了一個穿著月白色旗裝的女子。
女子走到楚悅盈和李春月麵前,微微俯身:“二位想必就是喜塔臘格格和李格格吧。”
楚悅盈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這個應該就是入府當天福晉提到的那個久病的宋格格。
“宋格格好。”
楚悅盈一邊俯身見個平禮,一邊偷偷上下打量這個宋格格。
宋格格身型消瘦,巴掌大的小臉上皮膚粗糙,還隱隱透著寫病態的暗灰,但是從一雙秀麗的桃花眼上可以看出來,宋格格也曾是絕色的佳人。
楚悅盈輕輕歎了口氣,作為醫生,看到有人飽受病痛的折磨,心裡到底是有些難過。
但是很快,楚悅盈就將這些情緒壓了下去,一來她的中醫水平非常一般,在古代這種沒有現代醫療設備的地方很難治病,二來她既然已經可以在府裡衣食無憂,就沒必要再多惹事端。
還是那句話,槍打出頭鳥,出頭的椽子先爛。同情心是需要成本的,楚悅盈自問還沒有這份兒資本,所以隻能默默收起心中的同情心。
夏天日頭出的早,很快天就大亮了,各府的客人也都陸陸續續來了。
開府宴分為兩部分,男人在前廳由四爺招待,而各府女眷則在後院由四福晉招待。
楚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