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舔過唇角的傷口，是和剛才截然不同的輕柔一吻。
心跳驀地漏了一拍，隨即快速鼓動起來。程朝眉眼鬆動，嘴角的弧度漸起。他一把摟過沐淺淺的脖子，意味不明地發出一聲喂歎。
彼此的呼吸交融著，沐淺淺彎著眸子，舔過溢出的血珠，隨後若無其事地退開。
隨意地抹過殷紅的唇瓣，一抹血痕擦過白皙的臉頰，猶如冬日裡綻開的玫瑰，紅得刺眼。
沐淺淺抬眸，透徹的雙眸閃著光。她仔細端詳著程朝的臉，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語氣肯定道：“你喜歡我。”
沒有絲毫的疑問，也沒有絲毫的不確定。沐淺淺平淡的語氣仿佛在說一件既定的事實。
“……”
唇角的弧度淡下來，臉上的笑容跟著凝固。
程朝收了笑，一言不發地對上那雙平靜如湖，沒有多少情緒起伏的眸子。
良久，他嗤笑一聲，神色譏諷：“大小姐，你從哪裡產生這樣的錯覺？”
“不是錯覺。”
手掌抵在程朝的胸口，胸腔鼓動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沐淺淺感受著對方熱烈的心跳，綻開一個燦爛的笑：“你的心跳告訴我，這不是錯覺。”
“你喜歡我。”沐淺淺偏頭，眼中閃著異樣的光彩，輕聲呢喃道。
語氣輕得如同撫過湖麵的清風一般，卻吹起一片褶皺。
程朝臉色驀地沉下來。
淡薄的唇角壓了壓，再次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他仍舊笑著，眼中的柔情卻蕩然無存。
暗色的陰影壓住眼中的情緒，他淡漠地注視著沐淺淺，感受著手中溫熱細膩的肌膚。
纖細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斷，微涼的指尖隔著一層單薄的布料，散發著絲絲的涼意，點在胸口。
一陣短暫的冰涼過後，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悄然滋生，好像早就存在一般，猛地生根發芽。
心跳忍不住快速鼓動起來，程朝忽地真切地感受到記憶中那原本虛無縹緲的感覺。滾燙的熱意自胸口處灼燒起來，瞬間燃遍全身。
他垂下眼簾，目光落在開得絢爛的白晝花上。
純白的花瓣纏著黑亮的發絲，抵在白皙的臉龐上，散發著朦朧柔和的光芒，卻連同燦爛的笑容一起，顯得有些刺眼。
“所以你到底是因為自己的私心，還是因為組織的命令？”沐淺淺偏頭，感受著對方的心跳。
程朝彎唇，似笑非笑。
寂靜無聲的環境中，就連心跳聲都顯得喧囂起來。震耳的心跳鼓在耳畔，自最開始的慌亂之後，就逐漸歸於平靜。
沐淺淺彎眸，接著道：“或者說，二者兼有。”
“大小姐——”程朝忽地歎息一聲，抬手輕輕撫摸著沐淺淺的發，低聲道，“你是個聰明人。”
“可惜有時候太過自信了。”
“恐怕不見得。”沐淺淺掙脫程朝的桎梏，收回手，麵上含笑，“程朝，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嗎？”
“你了解我？”程朝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唇邊的譏諷愈發明顯。
沐淺淺揚眉，再次掃過程朝劇烈起伏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