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莫裡亞蒂的笑容,在以斯帖眼裡,有些幾分不懷好意。
她懷揣著不安和疑問送走了莫裡亞蒂。
他突然的終止心理谘詢,這並沒有讓以斯帖鬆了一口氣,他離開前說的話,那個所謂的禮物,都讓以斯帖走了不好的預感。
她手裡抓著麻醉筆在指尖轉動,隻是片刻她就給麥考夫打去了電話。
“希望沒打擾到你,麥考夫。”接通電話後以斯帖的聲音依舊帶著幾分顧慮。
電話那頭的人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
“怎麼了,以斯帖?”
“半個小時前,莫裡亞蒂終止了心理谘詢。單方麵的。”以斯帖呼出一口氣,“這原本是一件好事。在我知道了他有多危險之後。”
“我想這裡應該還有一個轉折。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顧慮打了這通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非常的冷靜自持。
“在他離開之前,他虛偽地感謝了我,並且說要為我送上一份禮物,表明禮物還在路上。真是感謝上帝,希望他彆送一個炸彈給我。我可不會拆彈。”以斯帖說到最後語氣又開始故作輕鬆起來,她吃不準是不是自己太多慮了,“我心裡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希望是我多慮了。”
電話那頭還沒有說話,外麵就傳來了茱莉亞著急的聲音。
“等等,維傑先生,你不能進去,你今天沒有預約…”
伴隨著茱莉亞的聲音還有一些物品落地的嘈雜聲。
“麥考夫,你等一下,我這裡有點事情。”以斯帖剛說完話正想掛斷電話,谘詢室的門被人大力的踹開,她將手機屏幕向下放到了辦公桌上。
以斯帖看清了來人的臉。
他比第一次來的時候更像她畫像裡描述的野豬人。
以斯帖目光轉向了他手裡拿著的刀,外麵的茱莉亞還在喊著。
“放開我…”
可維傑卻換上了門,將一切的聲音隔絕在了外麵。
以斯帖握緊了手裡的筆,她看著明顯有些失控的維傑,神色故作淡定:“你今天並沒有預約,維傑先生。”
她為維傑治療過幾次,和莫裡亞蒂相反,維傑的癲狂伴隨著他混亂的情緒和為數不多的理智。
就如他現在拿著刀闖進她辦公室。
他用刀指著她,一腳踢翻了沙發上的茶幾,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高腳杯就被摔碎在了地上。
以斯帖心中並沒有一擊必中的打算,她想和維傑周旋,可辦公室的門鎖發出了哢哢的聲音。
他鎖門了。
有人開門。
維傑迅速的衝上前,他畢竟是個男人,以斯帖躲避了幾個回合,依舊被他製服,他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的後背貼著他的胸膛。
維傑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門上以及門那頭沒有進來的人。
會是誰?
以斯帖一邊思考著,一邊將手裡的筆脫開筆帽,她將筆尖對準著他的大腿外側神經豐富的位置。
等到對方破門的一刻,就是維傑神經高度緊張的那一刻,也就是她下手的這一刻。
門哐哐哐地響著…
維傑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他最近不聽喊著:“閉嘴,閉嘴……”
“維傑先生,你冷靜一點…”
以斯帖的話根本勸阻不了一點,維傑神神叨叨地喊著‘騙子,騙子’。
握著刀的手不停的抖動,以斯帖都能感覺到刀刃時不時地摩挲著她的皮膚,偶爾還伴隨著刺痛的感覺。
以斯帖的注意力都在門上,她已經看到了門框木頭隱約有裂紋,外麵的人沒有停止攻入這道門。
脖子上的疼痛越來越尖銳,刀刃的反複摩擦就像是淩遲一樣。
門被攻破了……
以斯帖將筆狠狠地紮進他的大腿按下按鈕,耳邊卻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清脆的在這個緊張而安靜的世界裡特彆清楚。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濺到了以斯帖的臉上。
下一秒,她失重地摔在了地上,維傑壓在她的身上,而她的手按在了地麵破碎的玻璃上,疼痛讓她的大腦越發的清晰。
她聞到了血的味道,混雜著莫裡亞蒂離開後還保留下來的香水味,讓她忍不住的想要吐。
她極力想從地板上起來,卻被維傑壓住。
闖進來的茱莉亞幫忙讓以斯帖從地上起來。
她終於看清了事故現場。
大量的血從維傑的腦袋裡滲出來在地毯上暈開。
維傑死了。
以斯帖的目光環視一周,視線落在了那扇破碎的窗戶上。
那一刻,她懂了莫裡亞蒂口中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