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唐和賈赦一起開口,隻是話裡的意思完全不同:一個是不敢受太子的客套,一個應承得心安理得。
徒述斐一聽就嘻嘻的笑出了聲來:果然,賈赦最有意思了!
太子聽到賈赦的回答也是一愣,可隨即也抿了抿唇,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來。轉過頭就彈了徒述斐一個腦瓜蹦:“你這個促狹鬼!”
徒述斐捂著腦袋上被彈後一點也不疼的“傷口”裝傻:“哥你說什麼呢?賈赦多好啊!”
張玉庭在太子身後搖搖頭:是挺好,這小子真逗人樂!可除了逗人樂好像也沒什麼用處了啊!
這麼一番和馮唐、賈赦以前見過的寒暄完全不同的開場,倒是讓這兩個初初進宮,還心有忐忑的小子稍微放鬆了一些。
待眾人落座之後,徒述斐正好坐在了太子身邊,麵對著那份禮單。
“這是什麼?”
張玉庭看了一眼馮唐和賈赦,好像他們二人根本沒在一般張口就答:“這是直隸省恭賀太子殿下入戶部的賀禮禮單。”
徒述斐不怎麼在意的掃了一眼禮單,發現上頭都是些非常精致昂貴的器物。徒述斐壽禮拿著禮單,心裡卻開始轉悠起來了:太子才進入戶部,就有這麼一大批的人來巴結來,這可不是好事。也許在聖人看來,這就是結黨了。
雖然太子占著儲君的位置,可說到底,他的榮耀都是來自聖人。要是因為這些死物而讓聖人對太子心裡有了芥蒂,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了?這可不好!
徒述斐想到這裡,撇了撇嘴,把禮單甩開,很清楚的表達出了自己的不高興。
“怎麼了,誰又惹你不高興了?”太子側頭問道,把手中盛著冰酸梅湯的盞子推給徒述斐。
“這些當官的就沒有一個手頭全都乾淨的!拿著搜刮來的民脂民膏來給太子哥,這不是拿太子哥的名聲給他們換錢呢嘛!”徒述斐可沒大喇喇的指責太子接手這些灰色收入不對,也沒說太子結黨,而是用一種孩童本身眼裡不容沙的態度說出另一個角度的看法來。
太子微微皺眉:“你又是聽哪個人說的當官的手頭全都不乾淨?”這種想法很危險啊!要是被他知道是誰在小寶耳邊嚼舌頭說這些胡言亂語,他定然不會容他!
“八弟的那個貼身內監不就是!搶了五皇妹生母的玲瓏球,還說是八弟看中的。五皇妹委屈死了,恨死八皇弟了!”徒述斐直接就拋出一個現成的例子來。
張玉庭聽了,手指不斷的摩挲著下巴思考。還不等他想出一個結果來,就聽到徒述斐又開了口。
“他們拿著這些東西來討好太子哥,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自己本身就有問題。”徒述斐沒把話說死,畢竟也可能有的官員隻是想要討好儲君,或者是有些心懷抱負的官員想要向太子遞投名狀而不得已為之,“可他們根本就不明白,這天下都是我們家的,我太子哥想要什麼不能找父皇去要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拿著我們家的東西來討好我們,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詭辯!”太子哭笑不得的刮了刮徒述斐的鼻子,“那照你這麼說,那些家中有些積蓄的,豈不都是占了咱們家的便宜了?還是你能進到彆人家去,隨隨便便的拿人家的東西去?”
徒述斐搖頭:“那倒不是!彆人的東西是彆人的,我怎麼能隨便拿呢?不問自取豈不為偷了!”
“你也知道不問自取即為偷,那又如何能把彆人的東西理所應當的視為是自己的?”太子循循善誘的引導徒述斐。
徒述斐在心裡默默的捂臉:本來是想讓太子對這些送禮的人彆太上心,可怎麼說著說著就這麼歪樓了呢?
“……收禮不好。”徒述斐最後還是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到此為止,太子終於把徒述斐的原本意思給逼出來了一半。太子滿意的點頭:“這點小寶倒是沒說錯。隻是小寶,這單子父皇那裡也有一份。”
這下輪到徒述斐傻眼了:“什麼?”
張玉庭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再次搖頭:雖然知道六皇子殿下繞了這麼一大圈是為了太子好,可他怎麼就不想想,他都能想到的事情,難道太子殿下想不到嗎?看來六皇子殿下還是需要成長啊!
作者有話要說:太子也不是白給的。六皇子同學想到的,其實太子都有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