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都不是好惹的啊!”賈赦嘟囔了一句,“難怪當初……”
“什麼?”徒述斐沒聽清楚賈赦後邊的話。
賈赦一看徒述斐一臉的好奇,立刻就興奮起來,覺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我祖父說,當年太`祖還在的時候,當時的劉丞相帶著一幫文官還和叔祖還有牛爺爺他們在金殿上打架來著。那個姓劉的把叔祖的鼻子都打流血了,還撓了好多的道子,手也挨咬了,真厲害啊!”也不知道他是在感歎在金殿上打架厲害,還是已經告老多年早就歸了極樂的劉丞相厲害,總之就是一臉的讚歎。
在賈赦的心裡,自己的祖父可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是單打獨鬥都能乾掉百八十人的高手!比那些隻知道咬文嚼字的酸秀才可強多了!但剛才徒述斐的話卻改變了賈赦的某些想法:一舉乾掉十幾萬人和一人苦戰撂倒小一百人,還真是沒什麼可比性啊。
賈赦心裡有點明白為什麼那些穿著文士袍的人都那麼矜持驕傲了——那都是已經乾掉好幾萬人的猛士啊!
徒述斐不會讀心術,自然也不知道賈赦此刻的心理活動,所以他仍舊不明白,科舉和金殿鬥毆有什麼聯係。他嘬了嘬牙花子,最後還是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總覺得要是繼續追問,他的三觀可能會有危險。
三人才回到擷芳殿,還不等著喘口氣,早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徒述亮就又過來了,身後還跟著自己的兄長徒述宏,以及之前出宮三年的徒述昊。
徒述昊進了徒述斐的院子也不說話,穿著一身灰色的道袍四處轉了一圈,又好生打量了一番馮唐和賈赦,直到把兩個小少年都打量得背後直發毛,才施施然的說了一句“還行”,又晃晃悠悠的走了。
“那是我三哥,才回宮兩年。”徒述斐笑著介紹。
當初聖人雖然金口玉言徒述昊入純陽觀為國祈福一年,可最後徒述昊卻是在純陽觀足足呆了三年多,是他自己要求的。等徒述昊回宮之後,整個人就朝著放飛自我的方向越走越遠了。
兩年前徒述昊回宮的時候,李惠妃還鬨了一陣,也是因為當初聖人說,等徒述昊不再怕紅色就讓她離開依晚殿。如今徒述昊終於心理疾病痊愈了,李惠妃忍耐了依晚殿三年的枯寂生活,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脫身。
徒述斐還記得當時甄貴妃聽了傳話內監的話之後那一臉嫌棄的表情來著。其實不光是甄貴妃,徒述斐也很嫌棄這個李氏。
李氏出身翰林李家,自小也是熟讀詩書的,不是那種隻教女戒女則列女傳的迂腐人家出身。琴棋書畫雖然是小道吧,可也粗粗的通懂一二。這比起許多人家裡頭姑娘隻會廚藝女紅的大字不識要幸運上幾千幾萬倍,可做出來的事情,還沒有稍微通情達理的鄉野村婦懂事!
聖人自然是不會違背諾言,既然徒述昊不怕紅了,那就放李惠妃出依晚殿。可出了依晚殿,李惠妃的卻不再是一宮主位了,住處也不再是芷嫻宮,而是換到了臨近冷宮的夏宮,如同被流放了。
甄貴妃掌管後宮的事務,手底下養著李惠妃所處的二皇女,為了自己的名聲也不會為難李惠妃。一應的吃穿用度從來不缺,可再要多,可沒有了。且因為李惠妃在依晚殿呆了三年,似乎扭曲偏頗更甚。雖然沒出什麼大婁子,可也讓人不喜。最後隻隨便找了由頭,隔三差五的讓李惠妃禁足抄經。所以李惠妃如今,不過是換了個物質享受稍微好一點的地方,繼續過著如同依晚殿一般的生活罷了。
李家的人,也就是徒述昊的外祖家裡,不是沒有找過徒述昊,也曾經通過女眷的路子給二皇女遞過話,隻是最後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了音訊。
倒是李惠妃的母親,曾經想要借著孝道鬨上一鬨,逼三皇子徒述昊給李惠妃求情。可是之前就說了,徒述昊自打回宮之後,就一直有些放飛自我。親外祖母放出話來,他也不理不顧,全當沒有這件事。伴讀人選不要李家的人,直接就打了李家的臉麵,倒現在也是想看兩厭,不相往來的樣子。
仕林中對徒述昊的風評並不很好,徒述昊自己卻不很在乎,隻每天穿著道袍四處走,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把那些儒林中人的臉拍得啪啪響。可徒述昊是皇子,他們又不能揪著徒述昊的領子揍他一頓,隻能躲得遠遠的。
如今的徒述昊,除了對當初臘八當晚拉著他離開宴廳的三個兄弟還算親近,也就對太子還有點尊重的樣子。就連對聖人,徒述昊也隻是禮節不錯的敷衍罷了。
可聖人心疼他當初小小年紀就要離宮療愈心傷,更因為這樣左了心性,對此也是視而不見的全然包容。上行下效之下,自然沒人敢再多說關於三皇子徒述昊的流言蜚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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