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2)

賈赦雖然說是武將勳貴人家出來的,可自小就是個嬌生慣養的。要不是這一年裡頭跟著徒述斐上騎射課程,說不得身子還沒有小姑娘壯實呢!所以當馮唐已經能下床走動並被批準出屋子的時候,賈赦還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哼唧呢!

“我說,你這也太誇張了吧!”難得賈赦病著,徒述斐和馮唐一左一右的坐在賈赦身邊,對渾身無力的賈赦連捏帶戳的。

賈赦被揉弄得煩了,拍開兩人的手,也不說話,就用桃花眼幽怨的看著徒述斐,看得徒述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和賈赦相處的大半年時間,讓徒述斐充分認識到了賈赦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與其說賈赦的理想是做一個紈絝,還不如說是做一個米蟲呢!

兩者的不同在於,一個從來就不會老老實實的呆著,而是出去不停的招貓逗狗;而另一個,隻要給他足夠的吃喝玩用,他能自己一個人呆到天荒地老!

而且徒述斐注意到,賈赦似乎是被有意的養成這個樣子的。聽說自小賈赦就被養在老國公夫人徐氏的手底下,那麼,這會不會也是賈源的意思呢?

想到這些,少不得就要攙和進一些類似“功高蓋主”“鳥儘弓藏”之類的想頭了。所以賈家選擇讓自己的承重孫蟄伏上這麼一段時間,好像也是應有之意。

如果真的是徒述斐想的這樣,那賈源和徐氏估計是要失望了。他們的本意是要延續賈家一門兩國公的榮耀,可惜的是,娶妻不賢禍害三代,賈家還沒來得及等到第四代和第五代恢複祖上榮耀呢,就直接“忽喇喇似大廈傾”“白茫茫大地一片真乾淨”了!

說起來,真的不是他把過錯往女人身上推。賈史氏說自己從進了賈家的門開始,從重孫媳婦熬到老太君,完全就是在說瞎話啊!

賈源賈演兩兄弟當年為什麼和太`祖起義?因為兄弟兩個少年時就失怙失恃,族人也不理會,他們活不下去了,才離了故土家鄉為自己掙出路來。如今老了老了,為了身後能葬進賈家祖墳,又和金陵的幾房人聯係上了,這才有了賈史王薛金陵四大家的名頭。

徒述斐作為一個現代人轉生的人,就算是在本土生活了八年,還是不能理解這種宗族情懷:他們似乎不在乎自己的族人是不是善男信女,有沒有基本的道德準則,隻要有同姓同脈之情,就算是下三濫的混混,也比陌生人值得信任。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道理?要是讓徒述斐說,他要是賈源賈演兩兄弟,立刻就自立一宗,沒得讓一群無能還無賴的吸血鬼攀附上來,到時候要費多少心力去給根本就見不了幾次麵、幾乎等於不認識的人家擦屁股善後呢?

要說賈家裡頭全是壞人,這話肯定不是真的。可能在太`祖的龍興之地叫出“四大家”的名頭,就足以窺見這些賈姓族人在天高皇帝遠的金陵到底是個什麼作態了!

徒述斐這麼想著,收回了要去掐賈赦臉蛋的手,改為安撫的順毛捋了捋賈赦的頭發:有這麼糟心的娘,這麼糟心的未來,這麼糟心的族人,賈赦你還真是挺不容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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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述斐領著賈赦和馮唐,在餘下的時間裡很是在莊子上瘋玩了一回。上樹掏鳥蛋、在地裡頭割菜、到圈裡抓雞、進灶間燒火……總之,一切體統內和體統外的事情,徒述斐都狠狠的體驗了一把。

“殿下,咱們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蹲在茅房外頭的賈赦問徒述斐。其實他真的想問的,是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惡心了?

“裡麵又沒有人!”徒述斐不在乎的揮手,很有些解放自我的點燃了炮仗,扔進了被四麵土牆包圍著的茅房。

炮仗的威力並不大,可還是能聽見有東西被炮仗爆炸的衝擊力濺了出來。

好在如今是秋季,味道並不很大,徒述斐扔了一個之後也沒再繼續,把剩下的土炮仗扔給了賈赦,就領頭走了。

等到太子身邊的人找來的時候,賈赦手裡頭還剩下的幾根鄉間土炮仗就成了最好的證據。

賈赦再一次被太子提溜到了眼前:“成日裡不想想如何上進,拿著這些東西四處混玩什麼?要不是茅房之前清過,炮仗丟進去爆了該如何?幾位洋先生上課的時候你都乾什麼去了?”

徒述斐領著馮唐在邊上旁聽,假裝沒看到賈赦求助的眼神。

“彆看小寶!他就是替你求情也不好使!”太子看見賈赦的眼神直往徒述斐身上飄,立刻就訓了一句。“才好了幾天,就又開始這般不著調了?你也就是躺在床上的時候還算老實!”

賈赦覺得自己冤枉死了啊!什麼啊,就把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了!明明他還張嘴勸六殿下來著,而且當時茅房裡頭確實沒人。怎麼就全成了自己的錯了?

雖然賈赦不甘心,可太子的罰下來了,他也不能不領不是?賈赦抽著鼻子給太子道了惱,蔫頭巴腦的跟著馮唐和徒述斐就走了。

徒述斐打頭走了兩步,回過身來背著手看著賈赦:“出了被發現的時候炮仗在你的手上之外這點,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都是你乾的嗎?”

賈赦搖頭,鼻尖還有點紅:“總歸我就是個小伴讀,生來就是替你挨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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