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應該不會有人不開眼到給儲君小鞋穿吧?聖人的眼睛可不是瞎的,花了好幾年梳理的六部裡要是有人做了這種缺心眼的事兒,他肯定不能乾看著!
就算是想要磨練太子,估計也會秋後算賬的。能坐到京中六部位置的官員,真的有這種不開眼的人嗎?
石榴搖頭,“殿下的病是心病。早在之前戶部的時候,殿下就越來越晚睡。如今雖然被咱們這些奴才們求著早早去睡了,也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奴才們看著心疼,可也沒辦法啊!”
“太子哥哥到底因為什麼事情煩心,你就沒問問?”徒述斐看石榴彎著腰和自己說話累得慌,就引著石榴去了廂房,待石榴坐下來才又問道。
“六殿下,咱要是知道,能不告訴你嗎?”六皇子殿下可是自小就聰明,說不得真能幫上些忙呢!
最後徒述斐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隻能讓石榴喝了薑茶暖了身子之後走了。
其實太子因為什麼落下了心病徒述斐能猜出來,無怪乎就是在接觸了六部之後,發現掣肘頗多之類的事情罷了。隻是事情總要一步一步來,徒述斐也不打算一口吃成胖子!
不過,太子要是想要改變現狀,想要自上而下的改革,恐怕首先就要麵臨自己身份上的製約這個問題——上頭壓著聖人呢!
朝中的利益集團也是成百上千年來就形成的模式,要是不經曆一次徹底的摧毀,想要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動手,恐怕首先就要麵臨這些人的倒戈反水。到時候彆說是儲君了,就算是聖人,也有可能被這些人趕下台去!
既然無法在一個成行的體製裡進行改變,徒述斐揣著手,也不在意自己已經在暖炕上被揉得皺巴巴的衣裳是不是和他一直以來的形象不符,就這麼坐著出神:既然沒法在朝中改革,那就索性另立一支!
不過嘛……做事總是需要人的,不光是人,還有錢!徒述斐的心思又飛到了自己剛得來的幾個鋪子作坊上去了。想到就在直隸的幾個作坊,徒述斐的心火熱了起來,開始計算以後這些鋪子會帶給自己多大的利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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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述斐生辰那天,太子要比賈赦清醒得快得多!畢竟一個隻是身體疲乏小憩一會兒,一個確實因為醉酒而不省人事了。
生辰之後,天氣轉暖,弘文館和校場的課程都先後恢複了起來。如今徒述斐跟著石光珠練槍,雖然隻是幾個簡單的動作,可才半個月下來,就發現自己的臂力有輕微的增加。
又到了休沐日,到了晚間徒述斐就打發著賈赦和馮唐回家去了。自己去翊坤宮處和還不會翻身的弟弟妹妹們交流了一下情感,徒述斐就和甄貴妃交代了自己要去直隸上作坊裡看看的要求。
“帶好了人,彆丟三落四的。讓青蓮都給你打點好,彆覺得自己如何就光棍的飄著去了!”甄貴妃發現,自從去了一趟小湯山的莊子之後,兒子的心就野了,總想著往外跑。
也是,這四四方方的宮闈之中,又有什麼趣味呢?還是外麵更能吸引小孩子吧!甄貴妃帶著包容的如此想道。徒述斐自小有分寸,從不做出格的事情,她還擔心這孩子死板了呢!如今有心思往外跑了,倒是更比過去悶在屋子裡讓她覺得放心些。
徒述斐得了甄貴妃的同意,樂嗬嗬的跑了。第二天一早宮門才開,就乘著馬車又帶著一隊人去直隸了。他也不管彆人怎麼想的,首先就去了燒瓷的作坊。
其實這作坊也就是選址還算靠譜。也不知是什麼緣故,這一代倒是有不少的高質瓷土,少說燒上幾十年沒有什麼問題!如今作坊幾番易主,瓷土也逐漸消耗殆儘,這作坊除了開始限製出窯的數量以外,就隻能往精巧的方向上走了。
徒述斐到作坊看了看,是個靠著山建的作坊,瓷土所在的地方也被挖得成了一汪湖水。四周也沒有什麼農田,草木也不很茂盛。
見了作坊如今的大管事,徒述斐也不廢話,隻開口問道:“若是給你們配方,你們能燒製琉璃嗎?”
大管事就愣了,臉上變顏變色的,然後歎了口氣:“東家,恐怕咱們燒不出來。”
這樣的表情,明顯是裡麵有些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啊!徒述斐耐著性子,也不說話,就隻用手指在麵前的桌子上緩慢的敲擊著,形成一種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