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也是有點受寵若驚。葉家也是杏林中傳承了幾百年有餘的名家了,十年前還出了葉蟾這樣一個年少成名的好手,若無意外,葉家起碼還能再中興五十年!這種被行業老大拜碼頭的感覺,不要太酸爽!
“這個,老朽也不過是一區區庸醫罷了,當不得葉大家拜師學藝!”劉大夫也不敢托大,措辭十分保守謙虛。
徒述斐看這兩個人來回的拜來拜去,也是心累極了。其他圍觀的百姓也是差不多的感覺。
葉蟾也不覺得自己拜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甚至總體來說醫術不如自己的人有什麼不好意思或是有損身份的:“聞道有先後,劉大夫您的金針九素比起在下那手不入流的針灸,就是先賢大道,後學自然要謙而求道。”
“六爺,咱們該走了!”張強看了一下天時,走到還抻著脖子看熱鬨的幾人身邊。
“石大哥,這葉蟾是個不錯的。”徒述斐用扇子敲敲自己的手掌心,像是在盤算什麼。
“你又有什麼想頭了?”石光珠因為之前一起吃麵的緣故,終於稍微放開了一點,對徒述斐也沒有那麼多的禮儀禮節了。
徒述斐搖頭:“現在還沒什麼,總會用到的。咱們走吧!”說完,就朝著來時的方向回去了,也沒了看賣藝雜耍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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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宮玩耍的機會到底不多,徒述斐幾人回宮之後,又是很長時間裡都按部就班的上學下學。最近唯一的大事,就是龍鳳胎周歲的抓周了。
這兩個小家夥,因為身負祥瑞的名聲,加上甄貴妃那裡有徒述斐的前車之鑒在,整個抓周的過程是一點紕漏都沒有出。隻是這兩人到底是普通的孩子,抓周的過程也很普通就對了。
當然,就算是再普通,無論他們抓了什麼,周圍的人那些祥和喜樂的吉祥話也都不要錢一樣的灑出來,被這連個乳牙都沒長齊的孩子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徒述斐抱著自己的小妹妹隻隻,大名徒鸞的公主,想要把她手裡抓著的列女傳取下來:“好隻隻,咱們不讀這撈什子,哥哥給你換一把小金鞭,將來你有了駙馬,要是敢不從你的心意,那就拿鞭子抽他!”
徒鸞隻笑,也聽不懂自己的哥哥在說什麼,就是抓著書不放手。他的雙胞兄弟正趴在徒述斐身邊呢,聽了徒述斐說話,同樣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之記住了最後幾個字,磕磕絆絆的開口複述:“抽!抽!”
“聽見了嗎?貓貓也是這個意思!隻隻你用不上這個!”徒述斐又去伸手拿列女傳。
隻隻不高興了,覺得自己的這個哥哥要搶自己的東西!往日裡她抓了書,嬤嬤都會給她舔舔甜糕糕的!現在這個哥哥來搶,一定也是想吃甜糕糕了!
這樣一想,徒鸞就不樂意了,癟著嘴巴委屈的想哭。雖然這個哥哥也經常帶好玩的東西給自己,可還是甜糕糕更得自己的心意!
“你彆惹你妹妹!”甄貴妃看不過眼了。雖然徒述斐說的有道理,沒有哪家的公主還要委屈自己順從駙馬的,可這話是能拿出來見亮的嗎?自家人私下裡說說就得了,真要是被傳出去了,將來徒鸞哪還能出嫁?
徒述昴攀著自己的哥哥坐著,繼續高聲的叫喊自己新學會的詞:“抽!抽!”
一團亂!甄貴妃捂著額頭隻覺得頭疼。還好外人道過喜就走了!虧得自己的這個長子在外麵名聲還不錯呢,結果也是個不靠譜的,攛掇著自己才滿周歲的妹妹抽駙馬!
最後甄貴妃索性也不操這個心了,乏累了一天,她要好好歇歇才行!
天色將晚的時候,徒述斐就要會擷芳殿去了。隻是直到此時,也沒能把徒鸞手裡的列女傳哄出來。
一開始還隻是因為好玩,也不想讓自己的妹妹因為這麼一件事就一輩子非要頂著個恭順良善的名頭。隻是這樣一番下來,徒述斐對自己妹妹的執拗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這樣的性子,讓他有些擔心。
晚間回了擷芳殿,徒述斐也沒和賈赦馮唐兩個說關於徒鸞的事情,隻是到底心中不吐不快,便去了石光珠處。
“石大哥,你說隻隻這般的心性,將來該要如何呢?”徒述斐把前因後果都和石光珠講了,有點沒精神的把頭卡在桌子上。
石光珠倒是沒想到徒述斐竟然會來找自己吐苦水,隻是因為徒述斐對自己妹妹的手足之情,又聯想到了如今雖然表麵上平靜下來,實際上仍然暗潮湧動的繕國公府,心裡頭有點不是滋味。
又看到徒述斐真的擔憂,也就開口勸慰道:“也不儘然。小公主如此這般,比之尋常人更有主見,若是能好好教導,也不愁她將來如何。”
這就是換個角度看問題了。徒述斐看到的是徒鸞的固執,而石光珠看到的是徒鸞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