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燒瓷作坊如今成了玻璃作坊,說是日進石金也不為過。連帶的,太子還把一些人私密的集中起來,試驗著如何用煤冶煉出更高等堅硬的鋼鐵來。
這種種運轉中間,難免就會有些煤渣碎片,或是燃燒不完全卻沒辦法繼續用在燒製玻璃和冶煉精鋼上的廢煤,徒述斐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弄些蜂窩煤出來。
“殿下有事,某自然服其勞。”石光珠一聽徒述斐的想法,也不用徒述斐說話,自己就把事情攬下來了。
徒述斐有點不舍。最近發生的事情有很多都超出了徒述斐的理解範圍。到底石光珠是和太子這位未來君主一起呆過好幾年的,許多事情上都能給徒述斐一些建議。所以隻要石光珠還在,哪怕什麼都不說呢,徒述斐心裡也有底氣。
“石大哥,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也不必天天盯著。”不過是玻璃作坊的廢棄料回收再利用罷了,也就是未雨綢繆的多添一個賺錢路子,順便替即將到來的冬季給自己找些燒料。
“這也沒什麼。且張大哥此次桂榜高中,咱們也隻是送了賀禮過去。如今得閒了,我順便出宮一趟看看他,也是應有之意。”石光珠看徒述斐仰頭看自己,就笑著安撫了徒述斐一番。
到底石光珠還是第二天離開了擷芳殿,出宮往直隸去了。
如今徒述斐深恨自己手中無人,可作為一個八歲的孩子,他又能如何呢?不止一次的,徒述斐恨不得自己趕緊長到可以出宮建府的年紀,這樣就可以培植屬於自己的勢力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處處受製於他人,做什麼事都要指望著石光珠來幫自己!
“殿下,石大爺已經出去了,您再不出發,弘文館的時辰可要誤了!”青蓮領著捧墨和奉硯站在門口,對徒述斐勸道。
徒述斐一看到青蓮,心裡就忽然有了一個主意。他細細的打量著青蓮,然後忽然笑了:“青蓮姐姐有十八了吧!”
“奴婢不止十八了,都已經十九了呢!再有大半年過去,奴婢就二十了!”青蓮看徒述斐的神情,就知道這是沒事了,也有了性質和徒述斐饒饒口。
“嗯。”徒述斐不說話了,笑著點點頭之後,就出去領了賈赦馮唐去弘文館了。
站在門邊上目視徒述斐走遠的青蓮,心裡微微一動,有了些猜想。她把徒述斐剛才說的話掰開了揉碎了仔細的品了一番,長歎了一口氣,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晚間的時候,徒述斐在臨睡前叫了青蓮進屋。這事要放在以前,也沒什麼說閒話。隻是如今院子裡新添的幾個粗使灑掃,卻是被人摻進來的沙子。
徒述斐心裡猜測可能是康妃的手筆,可師出無名,而且怕她用些彆的手段,索性就把這些沙子留著了。
青蓮進了徒述斐的屋子裡這件事,也才不過一刻鐘的事情,就被傳出了徒述斐的院子。這一點,徒述斐早就猜到了,也沒攔著,甚至還推波助瀾起來。
屋子裡,徒述斐對著青蓮指了指自己床邊上的杌子說:“坐。”
待青蓮坐定,徒述斐才開口:“我找你來,你心裡應該有猜測了吧!”這麼些年來,青蓮從初初來到自己身邊時候,隻是個剛留頭的二等宮女開始,一直到如今的掌事大姑姑,可以說是最得徒述斐心意的人了。
“我知。”青蓮心裡一點也不意外。
“那好,明天母妃就應該召你了。到時候你離開了宮裡,先好生安頓下來,彆的什麼都不急。還是人先出去才好!”把青蓮送到宮外去,讓青蓮來替自己做些自己不好出麵的事情,這就是徒述斐的打算。
隻是如今甄貴妃手裡的權力剛被分潤,便是康妃寧妃二人想要籠絡成自己手裡的力量,也需要些時日。此時讓青蓮出宮,倒是最合適不過了!
隻是,到底是多年相處的感情,徒述斐還是多問了一句:“你也彆覺得我惺惺作態,我如今是真心的問你,你是想要留在宮中還是出宮?是想要替我做事還是要一個自由之身?我總不會虧待你的。”
青蓮就笑了。看著幾乎算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徒述斐,青蓮開口道:“我雖然是殿下身邊的大宮女,可我進宮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在去伺候殿下之前,也是見過許多的。殿下待我極好。”
這樣的極好,不光是物質上的,還有精神上的。就像是“奴婢”這個自稱,是為了讓宮人記住自己的低賤身份。但是徒述斐並不讓自己身邊的人這樣說話,“奴婢”這詞也隻是他們當作玩笑的時候說上幾句罷了。更不會動輒打罵。
青蓮自認這些年來還是有些見識的,也跟著徒述斐讀書識字,還和雷嬤嬤蕭嬤嬤學了不少的本事,便是比之公侯家的小姐也不差些!如今徒述斐要用自己,青蓮陡然生出些“君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侍君”的豪壯誌氣來!
她自然沒有國士之才,可替六殿下做些小事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