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徒述斐起身之後就要出門去和徒述宏徒述亮彙合。靈寶帶著點笑模樣從擷芳殿外麵進來,站到了徒述斐身後。
“笑什麼?有事說事。”徒述斐看了一眼靈寶,催促道。
靈寶小聲的回道:“咱去了太醫院看到診曆了。診曆上寫的是‘中’,和殿下設想的一樣!”
徒述斐點頭,露出一個笑容來。
這件事其實是他取巧了,動手和叫人的時間都掐著,不然引起了遲發性腦病,石家二老爺後半輩子是渾渾噩噩的了,又哪裡起得到殺人誅心的效果呢?就是要讓他輕微的中毒,但是還不能太輕,一定要留下些後遺症才行。
“殿下,該出門了。”湛金領著十個打扮的利利索索的內監過來,提醒了徒述斐一聲。靈寶聽了也趕緊站在了湛金的右後側去了。
這邊徒述斐出了擷芳殿,本以為要到宮門口才能見到徒述宏和徒述亮,沒成想這兄弟倆正擱殿門口等著他呢!
“四哥,五哥,你們等多久了?”徒述斐趕緊快走了兩步。
徒述宏擺手:“我們也剛到。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五哥,我光是為了讓他從床上起來,就花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
徒述亮早習慣了自己哥哥對自己的貶損,一點不覺得丟人:“那也沒誤了時辰!我都算計好的,出發前一刻鐘起床,然後洗漱更衣,再到門口等著六弟,剛剛好!”
“你不吃早飯啦?”徒述宏心累的問了一句。
“有六弟呢,我做什麼吃早飯?”
兄弟三個有說有笑的走到了宮門口,上了馬車。才坐穩,徒述亮就理所當然的道:“六弟,我看見你身後那個三層的食盒了,拿來吧!”
徒述斐也不矯情,直接就把食盒推給了徒述亮。裡麵都是熱乎乎的麵食,倒是能抵上一頓早餐了。
這倒不是他想的多周到,而是身邊的奉硯捧墨給準備的。這兩個丫頭因為是青蓮一直帶著的,所以許多事情都不用多說,也能替徒述斐打理好,倒是讓他省心許多。就像這食盒一般。
等徒述亮在徒述宏嫌棄的目光裡吃完了食盒裡三分之二的熱食,又灌下了幾杯茶水之後,車停在了兵部衙門口。
昨晚上的時候,徒述斐就讓湛金打聽過了。軍需軍備這些東西,如今分成了幾塊,一部分被戶部掌握,像是錢糧什麼的,都是直接能從戶部處調配的,屬於戶部的直屬下屬倉房可調撥物品。而另一部分,軍器等,則從工部出場後,直接劃歸到兵部的器械庫裡去。
今天徒述斐三人來,就是為了這器械糜爛的事情來的。
兵部衙門門口大早上的就有些擁擠喧嚷。徒述斐一行四輛馬車,根本就不能停在正門口去。
徒述斐也不端著身份,直接就下了車。
湛金有心說幾句注意安全的話,可看見張強從徒述斐一下車就亦步亦趨的跟著,心裡也就放心了。
三個皇子,加上跟著的宮人侍衛,加起來足有七八十人。徒述斐也沒有隱瞞身份的意思,走在徒述亮的左邊就開口說話:“五皇兄,這兵部衙門倒是好熱鬨的樣子!”
徒述亮猛地一聽徒述斐叫自己“五皇兄”還有點不習慣。隻是他向來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也不在意,就點頭道:“如今快到十一月了,有不少已經三年期滿的武官要在十一月裡參加武官考核,封筆之前還要去吏部確定履任位置,不然明年開筆之後就不好就任了!”
徒述亮好兵事,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如同兵士一般上戰場打仗,可對這些事情也是關注的,說起來頭頭是道。
三人已經走到了兵部衙門正門的地方。才走了兩步,就看見四個穿著半新不舊武官官府的男人過來了。
湛金趕緊往前湊了一步,微微彎下腰小聲告訴徒述斐:“那就是這次過來領接兵器的西北邊軍的人。領頭的那個是白平北遊擊。”
“這位大人好!”徒述斐眼看著這幾個人腳下生風走得那叫一個快,眼看著湛金說一句話的功夫就要進衙門了,趕緊上去攔住了幾人。
白平北也不是殺的,看見三個領著許多人的小娃娃在兵部衙門口卻一點平民對官家的懼色也沒有,心裡頭就鄭重了幾分。仔細一打量他們身後跟著的人,又是驚詫非常:雖然徒述斐三兄弟今天帶的內監年齡有大有小,可麵白無須的特征卻一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
很明顯,這些跟著這三個小娃娃的人,就是內侍。什麼樣的人家用得起這般多的內侍?出了禁宮中的那位之子,恐怕不做他想了!
想到這裡,白平北態度就恭敬了許多:“不知這位小公子有何見教?”
身後跟著白平北的人裡有個急脾氣的,看徒述斐三個小孩兒就敢攔著他們幾個朝廷命官的路,心裡頭也是不熨帖,就開口道:“白頭兒,咱們今天下午之前可就得接了東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