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六弟。我……咳,本殿要跟著去看看,彆這批軍械又出了什麼紕漏!”徒述亮也是缺了那根名為緊張的筋,也不等徒述宏答應,就領著自己的人跑了。
他的貼身內監拎著徒述亮一直不耐煩穿的鬥篷,趕緊也追了上去,反倒落在了隊伍的後尾。
白平北看著比他們邊軍還積極的徒述亮,也是哭笑不得了,隻能拱拱手,趕緊領著人追了上去。
西北邊軍走了,蔡尚書才捧著官帽站在兵部衙門門口呢!徒述斐又把視線調了過來,對準了他:“蔡大人,說說吧,為什麼兵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作為一部長官卻一點都沒發現?”
“老臣慚愧……”蔡尚書捧著官帽低著頭,寒風把他的頭發都吹亂了,讓人看起來就覺得心酸。
“你是該慚愧!若是這批劣鐵打造的兵械運到了西北,發放到邊軍戰士的手中,來年西北蠻族南下攻城,你可知道會發生什麼?”徒述斐說到這裡,差不多是用童音在尖叫著質問了。
若是普通的場合,皇子貴重的身份如此失態,是會成為旁人的笑柄的,可此時此刻,卻沒人敢笑徒述斐。
“你此舉,如同毀了我十數萬北地軍民的性命!屆時蠻族長驅直入,我大慶危矣!殺人償命,若是因為你的行為導致大慶子民殞命,你蔡家的人口全都斬儘可夠償還這生靈塗炭的罪過的?”
雖不是朝堂上,可這樣的問話既然被問出來了,包裹蔡尚書在內的所有兵部官員都跪了下來,口稱“有罪”。
“本殿一個十歲孩童尚且懂得的道理,你一個尚書卻不懂。你也不必向本殿請罪,本殿沒這個資格讓你一個朝廷尚書請罪!本殿會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父皇,到時候,自有三司來負責此案。”
徒述宏剛才還和郎中官聊天聊得很儘興的樣子,此刻卻也板著臉冷著麵站在徒述斐的身後,無聲的支持著徒述斐。
“此事事關重大,誰也彆有什麼僥幸之心,或者想著自己一死了之覺得禍不累及家人的。本殿明著告訴你們,這件事,誰要是死了,就必然會累及家人!”徒述斐看出來蔡尚書是心裡存了死誌的。
這也是曆來的規矩,人死賬消。不過徒述斐不這麼想,憑什麼你一死,全天下的道理就跑到你那邊去了?
蔡尚書不知道是不是徒述斐看出了什麼,身上一震,不說話。
徒述斐看他這個樣子,反倒是沒了遮掩,走到蔡尚書跟前,聲音不高不低的,剛好也就蔡尚書和左右離得近些的幾個人能聽見,直接就道:“蔡尚書,你大概覺得自己一死,朝廷就會念及你為官幾十年的功績上放你家人一馬。可在本殿這裡,你若是沒等三司審明就死了,那你的家人扶靈回鄉的時候,發生什麼意外,以至於一家人死絕了,那可該如何是好呢?”
不光是蔡尚書,就連旁邊跪著的褚先額頭上也立時冷汗涔涔的。也顧不得因為冬日裡跪在地上而疼痛不已的膝蓋了,隻瞬間就被徒述斐的話驚得後背都濕透了。
反倒是馮毅,卻在心裡為徒述斐的心機手腕讚歎不已。他心中暗想,若是六皇子有心社稷寶器,那麼這樣的一個主子,還是可以追隨的!
才十歲不到,就有這樣的殺伐果決之心,他是不是該在下次休沐的時候,好好和自己的次子談談了呢?
“聖旨到!”
正當徒述斐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聲唱和響了起來,傳旨的黃門就來了。一起前來的還有大理寺、刑部和督察員的人。
包括尚書、侍郎、郎中、給事中在內的幾十人,都被暫時□□起來,家人不得探望,隻等著會審之後再說。
黃門傳完了聖旨收押了兵部一眾官員,由吏部暫領兵部衙門事宜。而後就湊到了徒述宏和徒述斐的麵前來:“二位殿下,陛下讓您二位回宮呢!”
說了一句,覺得不太對,好像少了一個。四處打量了一番又低頭問道:“怎麼沒見到五殿下?”
“五弟和白將軍一起,去西門兵械庫去了!少不得要等一會兒才能回來,還請公公擔待一下。”徒述宏對黃門一拱手,笑著說道。
“哎呀當不得殿下一聲擔待!”黃門也不敢在徒述宏麵前拿大。雖然寧妃不是很得聖寵,可到底也是給聖人誕下兩個皇子的,而且過幾年就要出宮開府建衙了,不是他能開罪得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