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唐得了消息,立刻就出了陶家往自家趕。等進了馮府下了馬車,馮唐小跑著到了馮毅的書房,這才停下了腳步來。
“做什麼如此慌張?”馮毅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很顯然是聽到馮唐的腳步聲了。
馮唐在屋外正要開口,就聽見屋子裡的馮毅說了一聲“進來”。
書房裡,馮毅坐在書案前,正提筆寫著什麼。看馮唐加來了就撂下了筆,看向自己的次子。
“父親,兒子剛剛去了陶家,和陶安宇見麵了。”
“哦?”馮毅笑著搖頭,“是為了和陶尚書堂侄孫女相看的事?那不是你該插手的。”
“陶安宇說,他沒有哪個族妹要和咱家相看聯姻。”馮唐說這話的時候,仔細觀察著馮毅的表情,卻發現自己完全沒辦法從馮毅的麵部表情上發現破綻。
馮毅點頭:“你也不用太掛心這件事情。為父隻告訴你,這件事為父早就知道。而且剛才你回來的時候,為父拒絕你母親的事情,恐怕如今已經在聖人的案頭放著了。”
馮唐控製著自己的肌肉,彆發生抽搐失態之類的事情來:這是試心?那也太簡單了些。其實是敲打吧!
不過不管怎樣,自家能夠安然跨過這個一看就知道是坑的……試練,就是好事!
馮唐正要告辭出去,馮毅卻叫住了他:“為父還有一事要問你。”
“父親請說。”
“六殿下……”馮毅沉吟了一下,視線掃過了兒子,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無事了,你出去吧!”
馮唐被馮毅的一句“六殿下”說的心都提了起來,結果後者隻是揮了揮手就把自己打發了。
沒有頭緒的馮唐在出了馮毅的書房之後,打定主意等回宮後要問問徒述斐可知道些什麼,而後就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榮國府裡,徐氏已經知道了史氏發脾氣的事情。
她有些無奈的搖頭歎息,實在是不明白史氏到底在和誰較勁:赦兒送給他嫡親弟弟妹妹的東西,都是有錢都沒處買的極品,更何況其中還有皇家的體麵在了。
送給他幾個庶出姐妹的東西,也都是符合禮數和她們實際情況的。可再多一分,也都是麵子情了。
如此既兼顧了禮儀情分,又附和了遠近親疏,哪裡還不合史氏的心意了?難道非要把所有的東西都送給賈政和賈敏,讓賈赦把三個庶出的姊妹都扔到後腦勺去才算懂得友悌?
“祖母你在想什麼呢?”賈赦才換了衣服進屋裡來,就看見徐氏坐在榻上又是歎息又是搖頭的,眼睛沒什麼焦點,很顯然在想事情呢!
徐氏看賈赦進屋來,也沒心思理會史氏了,拉著賈赦就問:“如何?新作的衣裳可還穿得?”
賈赦把胳膊伸平,原地轉了一圈給徐氏看:“祖母手下調`教出來的人,那是頂好的,比六殿下給我的衣裳還舒服呢!”
徐氏聽了心裡高興,隻是嘴上卻說:“哪裡就比得了尚衣監和禦造的手藝了?”
“因為裡麵有祖父給孫兒的疼愛啊!”
賈赦立刻就笑眯眯的接話,讓徐氏笑的前仰後合的指著賈赦:“快上前來讓祖母看看,可是祖母的孫兒偷吃了蜜糖,說出來的話都是甜的!”
等祖孫兩人笑鬨完了,徐氏讓人上了糕點來給賈赦,讓他自己隨意耍去。而徐氏則是扶著映藍的手進了內室去了——如今她也有了春秋,夜裡覺短,少不得白日裡精神不濟,要在午後眯上一會兒才好。
等上了床,一時還沒有困意,徐氏就拉著映藍和綠綺道:“代善媳婦總怪我偏心赦兒,可她也不看看,我每次巴巴的送了衣裳玩器書本去給她,都是被怎麼處置的?送衣服從來不說聲謝,從玩器說我教壞孫子不務正業,送些書籍去又被說不知他學業進度用不上……”
老太太心裡也是一肚子的牢騷。映藍隻安靜聽著,也不說話。等老太太說完了,就犯了困,便輕聲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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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時候,聖人借著新春的熱鬨喜慶,宣布了太子的婚事。正妃的人選是治國公馬家的孫女。隻是這姑娘還有大半年才及笄,到時候才能和太子正式完婚。
正妃之外,還有兩個側妃的位置,聖人挑了國子監祭酒的女兒劉氏添了一個側妃的位置,另外又選了一個寒門中頗具威望的翰林的女兒馬氏。
徒述斐在散宴之後對著太子揶揄道:“太子哥哥真是好豔福!一下子給弟弟添了三個嫂子,不知道太子哥哥的身體受不受得住啊?”
“你哪裡學來的葷話?”太子掐了下徒述斐的臉,直到徒述斐臉上那帶著點猥瑣的笑意沒了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