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光珠也不知想到什麼了,耳根子有些發紅。隻是眼角餘光看到徒述斐一臉讚歎的樣子,就失笑著搖頭,也不回答。
徒述斐也就是順嘴感歎一句,也沒旁的想法,而後便問道:“怎麼我看前麵來吊唁的人並不多?”
“嗯。”石光珠點頭。
“那就你們三個男丁嗎?石家的族人呢?女客又是誰在招待?”徒述斐有些好奇的問,“咱們進來的時候,那個引路的小廝連話都不敢說了!石大哥,你回來之後一點都沒管府裡的事情?”
石光珠點頭:“沒管。也不用管什麼。隻要我和祖父的院子不怎麼亂就好了!”
“如今可是冬日裡了,你們屋子裡伺候的要是不精心,少了炭火之類的,著了涼可怎麼辦?”
石光珠搖頭:“不至於到那種程度,我和祖父的院子還好,畢竟有太子和你給我撐腰呢不是?而且要是祖父住不好了,再回社稷院去,他們也丟不起那個人!”
“石大哥,你這是在釣魚嗎?”徒述斐一聽,就知道這是石家的族人要插手繕國公府的事情了,而石光珠現在的行為,說起來有點像是等著這些人全都露頭再一起收拾的意思。
“釣魚談不上,就是暫時不想分心理會他們。”石光珠看了徒述斐一眼,語氣平淡的說,“說到底,太子殿下覺得繕國公府由我執掌是歸正本源,可在我看來……”
“討厭它?”徒述斐替石光珠把沒說完的話說完了。
石光珠點點頭又搖搖頭:“討厭,可也不討厭。心裡彆扭。”
“這有什麼?”徒述斐帶著點前輩對後背的恨鐵不成鋼,“人活著,哪有事事順心的?就像我,當初那麼討厭……嗯,現在也挺討厭江太後的,可每年她的壽辰,我不還是要給她送壽禮?”
他還想一直做個混吃等死的富貴閒人呢!可結果呢,還不是為了自己能長長久久的有安穩日子過,開始插手一些事情了!而一旦開始接觸了一些事情,少不得就要越陷越深了,不得不勞心勞力的開始計較一些事情來。
石光珠沒說話,隻看著繕國公石寬半夾著秦鬆轉過彎去了,便對徒述斐說:“到我院子裡去坐一下?”
石光珠的院子並沒有一般公侯家裡嫡長子嫡長孫應有的地位尊容,不過石光珠自己如今也想開了,知道自己算是另一種類型的鳩占鵲巢,原本心裡對“弟弟”石光珪的嫉妒也就散了。
小院子座落在國公府的西邊,離小校場倒是很近。隻是自從石光珠進宮,石寬又糊塗了之後,這校場就荒廢了。雖然還是有人打掃,可因為沒什麼人使用,石鎖之類的都快和地麵長在一起了。
徒述斐巴著校場的轅門看了一眼就沒了興趣,就跟著石光珠進了他的院子了。
石光珠的院子收拾的還算齊整,但一打眼就能看出來,這種齊整還是太粗糙了些。徒述斐想到石光珠住在自己擷芳殿院子西廂時候的泰然自若,再看看眼前的院子,就明白原因了。
湛金和靈寶看著這有些荒蕪的院子也在心裡直咂嘴,覺得石家人真是苛待石光珠太甚。難怪石大爺如今對石家一點情分都不念呢!
這頭徒述斐才坐下,石光珠的院子外頭就傳來了吵嚷的聲音。
石光珠見怪不怪的斟了杯半熱不涼的茶水給徒述斐道,“找事的來了,受不得還要試探你一番。”
“我不怕試探,隻是誰要是讓我不痛快了,少不得就要拿人撒氣瀉火了!”
“爺,門外是石家二老爺和石家族老。”靈寶進來稟告徒述斐,臉上帶著點瞧不上的神色。
“那就請進來吧!”徒述斐笑眯眯的,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有何企圖。
石家的族老是三個人,看起來也就比繕國公石寬稍微小上幾歲,據說是石寬的族弟。
而石家二老爺如今的樣子也是奇特:說話十分費勁,臉部肌肉也無法控製,以至於時常流口水。走路也必須慢騰騰的挪動步伐,稍微快上一點就會不穩當。
所以徒述斐看得出來,石家二老爺來,根本就是作為一個標誌物存在的。說是傀儡也不為過。
“給六皇子殿下請安。”三個石家族老進來給徒述斐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