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泰掃了一眼徒述斐還沾著血跡的衣衫,有心吐槽一下其實他這身衣服,怎麼整理衣冠也利索不了了,可最後還是忍住憋在了心裡,低眉斂目的引著徒述斐進了禦前殿。
“你好大的膽子!”徒述斐才進了禦前殿,到了聖人身前8九步遠的時候,就有一本折子摔在了他的腦袋上。
祁順可不敢怠慢,趕緊上去把折子撿起來,仔細的翻看沒有損傷,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就對樂泰打眼色,兩人一左一右的,把折子都挪開,隻留了些書局進上的新印的書在聖人桌子上。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您發火扔東西,拿那幾本新書就行,千萬彆損壞了折子!
聖人被祁順和樂泰動作裡的含義弄得尷尬,也知道自己剛才怒極失態了。本來還中燒的火氣息了一大半,對著徒述斐也罵不起來了:“先去太廟跪三個月,之後禁足半年!”
想了想,聖人又道:“你那個伴讀賈赦就是個禍頭子,索性就送回家去吧。”
“父皇!”徒述斐原本還恭順的低著的頭立刻抬了起來,“賈赦乃是兒臣足下鷹犬!而且此事本來就是徒亦簡才是罪魁禍首!您把賈赦送回家,豈不是等於給他落下不堪用的招牌?這是斷了榮公一脈的前程啊!”
“罪魁禍首被你砍了胳膊了!”聖人聽見徒述斐提高了聲調炸刺,立刻也提高了一個聲調,“難道讓人指著你的鼻子罵你沒有友悌?送回去!”
徒述斐不敢再說了,隻委屈的看著聖人不說話,眼角泛起的紅色往眼眶蔓延。
“賈赦護駕有功,著其好生靜養。”聖人最後填了一句。榮國公到底是開國老臣,他的心情還是要顧及的。這樣的開國功臣,如今也沒幾個了!
徒述斐得了聖人的準話,立刻就跪下裡給聖人叩了頭:“兒臣領旨。”
祁順留下樂泰,自己送了徒述斐往出走。
待兩人走出了禦前殿一些,徒述斐才對祁順拱了拱手:“多謝您了!”
“六殿下哪裡的話,您也是老奴看著長大的不是?再說老奴可什麼也沒做,隻不過是怕折子被損毀了,有不長眼的指摘官家!”祁順可不敢受徒述斐的禮,趕緊躬身退開半個身子。“您要是真心疼咱們,隻多送些院子裡做的點心菜品來。這宮裡再沒第二份飲食上精心的功夫像您院子裡的小廚房了!”
“你這老貨,也是叔叔爺爺輩分的人了,還來眼饞我的吃食?”徒述斐笑罵了一句,“行吧,反正原來也隔三岔五的給你送。倘若有了新鮮的,定然給你單獨備上一份兒!”
“那敢情好,老奴先謝過了!”說著,祁順就揖了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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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述斐穿著一身還帶著血的衣服,也沒回擷芳殿,就被祁順送往太廟去了。廟門口,幾天跑了好多路的湛金才把氣息喘勻了,一腦門子的汗還沒消下去呢。
“殿下,您有什麼吩咐?”湛金過來,先跟祁順行了禮,又問徒述斐。
徒述斐掰著手指頭算算,發現自己沒什麼好囑托的,就一擺手:“你隻傳話讓他們不必擔心就好。”
他們,指代多人。包括了太子、翊坤宮三人、石光珠以及賈赦和馮唐。當然,還有群龍無首的擷芳殿小院子禮的宮人們。
湛金一聽話裡的意思,就知道自家六殿下這是有驚無險了。隻是在太廟裡頭三個月,他得好好盤算一下,該送點什麼東西來,才能讓殿下每天都過得舒舒服服得!
這邊徒述斐進了太廟,徒亦簡被樂泰叫來的太醫會診,賈赦被包紮好了之後送上了回家的馬車。而禦前殿前麵,稍微晚了一些得到消息的太子、甄貴妃都來了。
聖人餘火未消,就聽見祁順說,太子和甄貴妃求見,有些煩躁的問:“他們來做什麼?”
在門外的樂泰小步進了禦前殿,對著祁順耳語了一番。祁順點點頭,轉過來對著聖人說:“官家,除了太子殿下和貴妃娘娘,好像……五皇子殿下也來了。另外,樂泰遠遠瞧著,好像三皇子殿下也過來了。”
“他們定然是為了那小倔驢來的!”聖人氣著道,“朕難道還能下辣手不成?小八……襄陽郡王可是失了一條手臂啊!”
“幾位殿下年幼,官家您慢慢教就是了!”祁順勸了一句,“可要老奴去打發了他們?”
“去吧,把朕的處置說說,免得他們覺得朕不近人情。”聖人揮手,自己捏了捏鼻梁中間醒神,而後就拿過剛被重新放回手邊的折子批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