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 143 章(1 / 2)

鎮國公府在這次春宴之後,成功的變成了一個笑柄。不管是勳貴、清貴還是寒門子弟,都能在茶餘飯後感慨憐憫鎮國公府一番。

而賈玫呢?就在赴宴不久之後,就定下來一戶人家。和長姐定親的武將門戶不同,賈玫定下的人家是一家耕讀人家,祖上最高出過三品大員,隻是後來子孫不繼,以至於門庭零落。

如今他家裡人口還算簡單,男方也知道上進,賈玫嫁過去就是當家太太,上麵也沒有公婆管束。長嫂的身份家世都低於自己,也不是個作的;下麵還有弟弟,隻待著三兄弟都成婚之後便分家。

徒述斐聽了賈赦的轉述,頻頻點頭:“嗯,有車有房,父母雙亡。雖然車子房子是你家給的,可這樣一來,隻要你姐姐拎得清,今後日子定然過得不錯。”

“那是!”賈赦笑得春風得意的,一雙桃花眼彎成了兩條縫。

徒述斐看了一眼如今逐漸張開顯露出不錯皮相的賈赦,隻能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彆看賈赦如今這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隻有徒述斐知道,賈赦最近十分反常的開始對功課上心了。

他和馮唐對了一眼,搖搖頭不說話了。

馮唐呼出一口氣,很是生硬的開啟了一個新的話題:“算起來,石大哥還有不到一個月多就要除服了吧?”

徒述斐點頭,也顧不上糾結賈赦和太子如何了:“沒錯,到月底就除服了。隻是到時候除了服,還不知道有什麼差事?說起來,太子哥哥把玉明給了我之後,就隻管著我手下那些產業,比起以前還能在京大營裡好像差多了。”

差多了?這次輪到賈赦和馮唐對視了——為什麼六殿下竟然覺得他手裡的產業重要程度竟然比不上一個京大營的小旗職位?不過,兩個人很默契的沒有糾正徒述斐的觀念,默默的假裝自己剛才沒聽見。

“說起來,最近江南的事情正在收尾,我倒是想勸勸太子哥哥把人手收回來一些,也好讓父皇安心一些……”徒述斐思考著這件事的可行性,再一次的把視線轉向了賈赦。

看到後者一個激靈立刻坐好的樣子,徒述斐在心裡歎了口氣,覺得自己一定會減壽十年不止——嘴上說的是一時好(四聲)玩,可這樣子,怎麼看也不像啊!

已經在心裡給賈赦蓋上“口嫌體正直”印章的徒述斐最後還是打發靈寶走了一趟清華殿。

------------

事實上,徒述斐的提醒還是很及時的。太子在聽了徒述斐的傳話之後思考了一番,最後還是將自己手底下的一批有官階的人手調往他處。

這件事才做完不久,聖人的旨意和吏部的調令就發往四省了。明麵上是升職加薪的樣子,可真要細究起來,有不少人都明升暗降,由大權總攬變為分權他人,行事開始處處掣肘。

吏部的調令還沒出京,太子就得到了消息。水部衙門裡,太子聞言久久不語。過了一會兒才對前來傳信的人一擺手:“知道了。”

要不是小六提醒,恐怕他這次會有不少人手要直接折在江南了。不過……他父皇在江南官場理順之後插手摘果子沒問題,可要是被二皇子黨的人最後得了利益,他卻是不甘心的。

不過……他呼出一口氣,有點苦惱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真是瘋了,這個時候竟然還不能集中精神,竟然隻想著賈赦那天後來對小寶說的那些話。

太子此時的苦惱,徒述斐並不知道。他此刻正在弘文館內聽徒述亮對自己八卦。

沒錯,就是八卦!

徒述斐也是最近才發現的,徒述亮那陽剛威武的身體裡,竟然還藏著一個十分八卦的靈魂。

就像現在——

“六兒啊,我今天聽見兩個小宮女說你壞話來著!”然後就一臉“快來問我”的表情看著徒述斐,就等著徒述斐開口追問他到底那兩個小宮女說他什麼壞話了。

“……”徒述斐用看智障的表情看著徒述亮。

徒述亮毫不猶豫的用目光把徒述斐的視線攻擊懟了回去,到最後還是徒述斐受不住了,開口說:“我猜大概是說我目下無塵之類的話,或者說我是偽君子?不過既然你這麼期待,那我就問一下吧,她們說我什麼壞話了?”

徒述亮被徒述斐的話堵得不行:話都被你說完了,還問個屁啊!此句不雅,可真的充分表達了徒述亮此刻劇烈活動的心情。

徒述斐繼續用目光對徒述亮表示自己的輕蔑之情:“自從咱們八弟進了弘文館,咱們這弘文館可熱鬨多了啊!”

“你還彆說,”徒述亮決定無視徒述斐的目光,自說自話道,“凡是行八的怎麼都這麼煩人?”

這話裡的意思,可不止是指如今的八皇子徒述易,還包括已經被出繼的前八皇子、如今的襄陽郡王徒亦簡。

兩者雖然討人厭的方式不同,不過毋庸置疑的是都同樣讓人心生不喜。徒述亮在心裡已經給兩個人定了性,畫上了一個約等於號。

“你真是閒的。”徒述斐給了徒述亮一個白眼,“如今四哥也入朝了,你呢,也就是幾個月的事情了。我聽說禮部已經開始給四哥建府了,你的府邸也開始選址了,你還有心思想這些?”

一說起入朝的事情,徒述亮就沒了精神:“父皇和我說了,要安排我去吏部……其實我更想去兵部。”

這倒是。徒述亮好武事的事情幾乎人儘皆知。可在人儘皆知的情況下,聖人依然安排徒述亮進了吏部而不是兵部,個中情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說的好聽是聖人不舍兒子,說的不好聽寫,就是聖人對徒述亮接觸武事心中忌憚。

不過這話徒述斐不會和徒述亮說的,一是徒述亮到底有同胞兄弟呢!四哥徒述宏不是個糊塗的,徒述斐能看清楚的事情,徒述宏也能明白,自然會和徒述亮分說;再來,就是徒述斐實在不願意做那個打碎徒述亮的夢想——從聖人此刻的行為來看,恐怕徒述亮是不可能,起碼短期內不可能接觸武事了。

徒述斐暗自唾棄自己的矯情,卻還是拍了拍徒述亮的肩膀,算是安慰,或者是打氣。

徒述亮向來神經粗,自己難過了不過幾息,在徒述斐安慰他之後,就暫時把不能進兵部的難過扔到腦後,轉而繼續說關於徒述易的事情:“那小子假的沒邊兒了,偏偏宮裡頭的人特彆吃那套。這一個個的,眼睛都瞎了嗎?”

“宮裡的人?五哥你想多了。你說的宮裡的人,不過是一小撮的宮人罷了。你看看咱們的叔伯兄弟侄子外甥們,哪個還真能真為了宮人的幾句好話就連點體麵也不要了?”徒述斐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對著徒述亮比劃說。

“不是弟弟我看不得他好,他如今的作派,實在讓人瞧不上。不過這倒與人無尤。可他身邊伺候的人若是有個腦子拎不清的,說不得就會遭了滅頂之災了。我雖然不覺得宮人比我低賤,可任由宮人和自己稱兄道姐的,他徒述易是皇子之身,定多是受罰罷了;可那些宮人,說不準九宮堂裡走一趟,就直接交代在那兒。到時候那沒了的許多人命,可都是他徒述易造的孽。”

徒述亮聽徒述斐說“不覺得宮人比自己低賤”這話,雖然有些不以為然,可也沒在這件事情上和兄弟較真,隻擺擺手表示自己聽著呢。

“且不必替他擔心,我看他樂在其中的很!”徒述亮篤定的說道。

“這倒是。”徒述斐讚同的點頭。

兄弟二人草草說了這麼幾句,弘文館的師傅們一來,二人就分開走了兩個方向,各自去了自己的教室去。

待徒述斐在自己的位置坐定,講讀學士就開始收取各人的作業,之後開始要求學生背誦和釋義,又有問策朝廷舊例處事的考校。

這麼一番下來,就讓原本還打算和徒述斐說幾句話的陶安宇暫時沒了和徒述斐交流的精力。

待學士們走了之後,陶安宇走了過來,對著徒述斐沒話找話道:“六殿下,怎麼最近沒見你去梨園了?梨園的乾果可又出了新品了!”

徒述斐自然知道陶安宇來找自己說話,一定不是隻為了乾巴巴的給梨園拉生意的。他想了想,覺得還是和陶家的姑娘會成為太子側妃有關,便歪著腦袋道:“你可真夠了,什麼話不能直說,非要扯這些有的沒的?”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