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這件事早在一年前就定下了,更何況後麵還緊連著二皇子徒述覃的大婚,禮部在這一年裡忙得較大後腦勺的。光是新做的家具、挑選出合適的聘禮,而後文定之禮,就夠他們喝一壺的;更何況還有後麵的大禮和歸寧禮儀,也要仔細安排。
徒述斐眼看著太子的婚期將近,偏偏原本為了賈赦死去活來的太子如今卻風平浪靜的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不但不覺得欣慰,反倒更擔心了!
俗語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徒述斐看著如今還勉強能算作少年的太子沉默壓抑著自己,特彆害怕太子哪一天壓抑不住了,要不然就就捅個天大的簍子出來,要不然就徹底變態。
前車之鑒,多少曆史上的太子就是這樣“墮落”的啊!
石光珠見不得徒述斐每天操心彆人的事情,就去找了太子。而後兄弟兩個一番懇談,多少去了徒述斐的擔憂之心。
時間不快不慢的進入了七月,正是一年裡最熱的時候,很長時間都不見蹤影的徒述亮終於被徒述宏放了出來。原本因為好動而被曬成蜜色的膚色如今白皙的像個大姑娘,被徒述斐好一頓調侃。
徒述亮也覺得自己如今的樣子很有些見不得人,憋著氣反駁不得,委屈的要命。
徒述斐也見好就收,怕徒述亮傷了自尊:“這有什麼,你不喜歡如今自己白淨,那就多曬太陽唄!”
徒述亮一聽這話更氣了:“你忘了我和四哥都是白的容易黑的難了嗎?我得曬上好幾年才行呢!”
徒述斐一想也是,小時候他就發現了,兄弟幾個裡麵四哥徒述宏和五哥徒述亮是最白淨的,兩人都遺傳了寧妃的白皙皮膚,怎麼曬也不黑。四哥倒是順其自然,也不覺得自己比旁人白淨些有什麼不好,隻五哥,也不知道是什麼審美觀,覺得“白=娘=醜”,於是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把自己的膚色勉強曬成了蜜色。如今被徒述宏關起來閉關許久,一朝打回原形了!
“你知足吧!多少人想要你這天賦還要不到呢!”後世多少女孩兒……還有男人一擲千金就為了美白啊!這簡直就是天賜的技能點啊!
可惜徒述亮不領情。
好在徒述亮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才鬱悶了一會兒就拋開不管了——起碼在他再想起來之前是不會再鬱悶了!他拉著徒述斐要去自己已經建了一多半的府邸看看:“你也長點心,估計太子兄長和二皇兄的婚禮之後,禮部和工部就要確定你府邸如何了!你如今多看看,省的到時候抓瞎被那群嘴皮子利索的人糊弄了!”
被一個沒不長心的人教育要長點心,徒述斐覺得很心塞。可看徒述亮一副“出獄”重獲自由的樣子,也不好在他興頭上潑冷水,便和捧墨還有奉硯交代了一聲,領著湛金靈寶就要出去。
“殿下這是去哪裡?”石光珠一直聽著兄弟倆的談話,又如何不知道徒述斐要出門呢?隻是看著徒述斐似乎隻要領著湛金他們去,才開口說話的。
“玉明可要同去?”徒述斐解釋道,“五哥讓我去看看他的府邸,免得將來選址和定圖的時候我一無所知被糊弄了。”
“也好。”石光珠言簡意賅的表示了同意。
徒述斐倒是很高興石光珠和自己一起出去,最近馮唐也不知道怎麼了,放棄了一直以來勤練不綴的槍法劍法,開始和張強張壯學習起藏匿身法、近身搏殺和刺殺的功夫來了。如今也是,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練基本功了,隻留下徒述斐一個人,實在是有些不習慣。
幸好有石光珠在,徒述斐才不至於連個商量事情說話的人都沒有,如今自己要出門,自然也不會讓石光珠孤零零的呆在擷芳殿裡頭!
徒述亮的府邸選在了靠近皇宮的位置,隔壁就是已經快要成型的四皇子府邸。
和徒述宏中規中矩的府邸製式不同,徒述亮特意讓人辟出幾個院落合成一個作為演武場。其中又有特意設置的器閣放置武器,還有馬棚也是如此,都要比他自己的臥房和待客用的大廳還要精心。
徒述斐跟著徒述亮轉了一圈,看著臉上神情頗為自得滿意的五哥,還是沒憋住:“這地方,四哥還沒看過呢吧!”
徒述亮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立刻就明白了徒述斐的意思。可是府邸已經大致定型,建造的工費也都用的差不多了。聖人雖然如今手頭總算寬裕些了,可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動用國庫或者內怒。
腦子轉悠了一圈的徒述亮忽然對著徒述斐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彎著腰握住了徒述斐的手:“六弟你要救我!”
石光珠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或者說徒述亮單方麵握著徒述斐的手不撒開——的場景,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