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伽伽又到窗前,崔慎同整理著文冊,他抬眼視線隨意掃過崔伽伽擺到他麵前的燈,那活靈活現的錦鯉就在他眼前,崔慎同多看了幾眼,他忽而道:“堂妹是換了個匠人製燈了?”
崔伽伽的燈都是她自己買的,她喜歡到京城一家製燈的鋪子裡買,崔伽伽聞言,她道:“堂兄你怎的知道?”
崔慎同手上不停,他道:“這盞燈繡的錦鯉與你以往買的繡法雖一樣,但這鰓處的繡線卻比之前的要濃厚一些。”說著,他指著錦鯉的腮處,指給崔伽伽看。
崔伽伽埋頭看,她看不出個子醜寅卯,覺著都一樣,又聽崔慎同道:“還有鱗片,這麼大的錦鯉,以往的,都是四十二片,今日有四十四片。”
崔伽伽雙眸震驚,即使以往就知他在某些方麵的能力,今日聽他一言,依然感到“毛骨悚然”,她道:“堂兄,你不是人吧?”……這麼……嚇死人。
這盞燈確實不是她慣常喜歡的工匠做的,是工匠的弟弟,她去取燈時,那工匠還再三向她告不是,說他手受了傷,暫時沒辦法替她做魚燈。
崔慎同哂眼看她,崔伽伽才一臉見鬼的走出去。
走出去須臾,又回來拿燈,然後再出去。
—
第二日,內行司的審訊得到了結果,那殺手是風占國死士,本他無論如何不透露任何消息,但內行司手段無窮,且還有催眠及令人陷入幻覺的“絕技”,殺手供出他們以西苑的外史為接應,一處布防點的衛兵被他們處置,掩換為他們的人。
昨日狩獵會開始,不久後他們便潛入,但一共隻潛入了七人,因羽林軍每隔兩個時辰就會四處巡防,人太多,反而易被察覺。
風占國為藩屬國中實力中等的國家,他們不甘一直成為藩屬國,想趁著大齊朝國力未完全恢複,尋求與西南方向的一些藩屬國結盟,侵占大齊朝邊境,獲得土地以及財富。
此次若不是一個殺手被意外抓捕,主謀難以被查到。
對外史的排查擇出了十幾個可疑的人,昨日便對各國外史及他國子弟嚴加監視,並沒有讓主謀能暗中再次出手,今日得了結果,正好在排查出的人中。
風占國的外史被直接淩遲,梟首示眾,其國子弟也一個不落的斬首,大齊朝宣布,風占國不再是大齊朝的藩屬國,並拒絕再與其邊疆互市。
風占國以半農半牧為主,國內缺少茶、布匹、糧食等物,曆來通過互市與大齊朝交換,這次這事算是鋌而走險,想謀得土地,不再臣屬,卻被發現了陰謀,大齊朝關閉互市,對風占國是不小的懲擊。
其餘西南部的藩屬國使臣見大齊朝在如此快的時間內就能查出主謀,在大齊朝朝貢也見識了其榮盛,他們紛紛表示自己的國君絕不會與風占國為伍。
外史離去前,大齊朝奉皇帝命,在皇極殿中為諸國使臣及其國子弟設送行宴。
因雖是他國陰謀,但其餘使臣也受了驚,且讓他們在京更逗留了不少時日。
朝中大臣及王公勳貴還有一些曾參與過夏遊會的世家子弟也同來赴宴。
風占國的事已得出了結果,各國使臣也表明了“心意”,送行宴隻是一次再度表明大齊朝態度,敲打各國以及安撫的宴會。
皇帝在上首說了幾句話,之後太子又言幾句,請諸人舉杯共飲,之後便是樂舞歡歌。
皇帝精力不濟,讓眾人不必太過拘束,坐了兩刻便禦駕離殿。
皇帝離開,不少他國子弟與大齊朝子弟比試還沒夠,或者許多關於經義的學問還要請教,又想著今日歡場後便要離開,便觀察著殿內氣氛,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太子性情平和,此時也不擺架子,有幾個外使到太子跟前敬酒。
氣氛逐漸活躍,眾人在席間往來。
陳吉安坐在殿門處一角,一邊坐著一邊品酒,而晏琅則站在淮時和身側旁的一個位置。
有外使竟對晏琅感興趣,跑到她跟前來,朝她敬酒,晏琅喝了兩杯,想著替皇兄擋擋吧,雖然她的酒量一般。
但注意不會讓自己喝醉。
大臣一側,也在殿門處,崔伽伽與崔慎同在一道,她看著前方淮時和周遭已散開了人,而那位九殿下正在與幾個外使糾纏,她嘴角一笑,得意思量,機會來了。
她也要去敬太子殿下酒,最好能再坐在太子殿下一旁,與他“親近親近”。
崔伽伽立時行動,崔慎同在旁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