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茶杯的手,微微顫動著。
厲元朗毫不掩飾對莊士平的客觀評價,直截了當的說道:“我覺得你的思想有些偏激,你隻看到我們乾部不好一麵,反而他們為國為民恪儘職守,兢兢業業,你卻熟視無睹。這樣不好,非常不好。”
“請你回去後,自我反省,自我思考,看一看我說的是否有道理。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想明白了,歡迎你聯係我,我們再做討論。”
走出茶樓,莊士平謝絕高凡開車送他回學校的好意。
獨自一人走在襄安市的大街上,回味厲元朗的那番話,越發覺得,這位陌生人理論水平極高。
一針見血的指出自己的缺點,將莊士平內心中那股傲慢,或者自以為是的信心,打擊得體無完膚。
這人到底是誰?
他為什麼水平這樣高?
懷揣滿腹疑惑,莊士平走到公園的涼亭裡。
望著碧波蕩漾的湖水,吹著徐徐微風,莊士平心中蕩起陣陣漣漪,十分不平靜。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
是學院辦公室主任打來電話,問他在什麼地方,說院長想要見他。
莊士平不敢怠慢。
能夠得到院長親自接見,這是每個老師夢寐以求的願望。
從莊士平調到行政學院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於是叫來出租車,直奔學院而來。
敲開米德隆辦公室的門,米德隆滿臉堆笑的起身,繞過辦公桌走上前來,主動握著莊士平的手噓寒問暖。
莊士平不僅不適應,還大感意外。
這位米副院長的熱情,可不是輕易表現出來。
隻有在上級領導麵前,方才出現。
就是學院其他副院長,米德隆都很少使用。
把一臉不解的莊士平讓進沙發坐下,米德隆笑眯眯問:“士平,和厲書記談得如何?”
“厲書記?”莊士平更加疑惑,“哪個厲書記?”
“省委厲元朗厲副書記啊!怎麼?你不知道?”
莊士平腦袋嗡的一下,乖乖,竟然是省裡三把手。
怪不得有那麼高的理論水平,說起話來頭頭是道。
也理解米德隆為何一反常態的熱情接見他。
見莊士平不說話,米德隆索性直言相告,“厲書記這次來學院聽你講課,也是考察你。他和徐秘書長拜讀了你發表的那篇文章,有心調你去省委工作,擔任他的秘書。”
“士平,你若是成為厲書記的秘書,可是咱們學院的光榮。往後要多為學院著想,千萬彆忘記學院對你的培養和愛護,彆忘記我們大家。”
這條消息,簡直如平地起驚雷,將莊士平炸得外焦裡嫩。
都不知道怎樣回答米德隆的囑托。
從辦公室裡出來,莊士平仍然感覺虛無縹緲,不真實。
無外乎厲元朗對他評價不高,甚至還有責怪意味。
以至於回到家裡發呆,腦子裡全是亂的。
妻子周慧拿著飯鏟過來,他全然不覺。
“士平,你怎麼啦?發什麼呆啊?”
一連叫了幾聲,莊士平才從迷惑中反應過味,怔怔看向周慧,自言自語的反複嘀咕,“是真的嗎?能是真的嗎?”
“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明白。”周慧關心的坐在莊士平身邊,抬手摸向他的額頭,以為莊士平發燒胡言亂語。
莊士平一把抓住周慧的手,激動得將下午發生一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臨到最後透露出擔憂,厲書記的嚴肅批評,是不是對自己徹底否定,他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