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嗎?敬了茶就是拜了師嘛!”我想到日本可能沒這個規矩,解釋道:“這是種花國那邊的習慣,不過現在已經是我的了。”
琴酒似乎忍了幾忍,才沒掏出腰間的槍將我爆.頭。
年輕人就是這樣,沉不住氣,我都還沒告訴他“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呢。
“現在可以教我了嗎?”
我不讚成地看著他:“你看看,我就說你這個急性子要改改,我們狙.擊手有時候一埋伏就是幾小時甚至幾天,你這麼心浮氣躁的怎麼成為優秀的狙.擊手呢?”
琴酒擰出一個陰森恐怖的笑容,“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抬起打著石膏的手給他看,臉上露出憂鬱的表情,“你把為師打成這樣為師也不計較,畢竟你還是個孩子。但是因為手不方便,為師這幾天生活上遇到了很多困難,比如說——我放著很多衣服沒洗,要不……”
琴酒的槍對準了我的腦袋。
“死,或者教我狙.擊技巧,你現在還可以選一個。”
哇哦,這就到了做選擇題的時候了。
我略微興奮了下以示對該題目和出題人的尊敬,隨後慢慢朝前走了幾步,將腦袋抵上槍.筒。
少年琴酒已經比我高了,這個距離我得抬起頭看他。
“開槍吧,我的後事就拜托你了,我唯一的弟子——記得把臟衣簍裡的衣服洗乾淨,到時候和我的屍體一塊兒燒了,那都是我很喜歡的衣服。”
琴酒臉上驟然出現了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
我本著關懷弟子的人道主義精神殷切地問:“你便.秘了嗎?”
他回了我一個字“滾!”
我當然知道他是不可能動手的。未來的琴酒再大佬,現在也是個連酒名都莫得的小殺手,殺了我這個有酒名的組織前輩,說不定他也要跟著賠上一命。多不劃算。
但是讓他親手給我洗衣服似乎是有點強人所難。
我坐在沙發上看琴酒打電話買了台新的洗衣機送到我家,替換了家裡那款早就壞掉的舊洗衣機,然後把我的臟衣服一股腦全塞了進去。
看他那架勢像是要把屍.體塞進火葬爐似的。
我看他不知為何心情不太好,怕他鬱結於心,誠懇地勸道:“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施主,早日放下屠刀,才可立地成佛。”
他頭也沒回地把空掉的洗衣液瓶子砸到了我身後的牆上。入木三分。
打工小琴勤勤懇懇地為我工作了兩天,我們又邁進了狙.擊訓練場的大門。
我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我瑪格麗特肯定把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你。”
琴酒對著我從鼻子裡哼了聲氣。
真正開始教學訓練後,我發現一個從未想到過的問題。
我的滿級狙.擊技能是人設自帶的,隻要拿起槍,身體會告訴我怎麼打。
換言之……我根本不會教啊。
“就這樣那樣……就打中了嘛……”
琴酒的眼睛從他的劉海後看著我。
我咽了口吐沫,“要不……我打給你看,你自己琢磨?”
琴酒氣笑了:“你這半邊殘廢怎麼打——”似乎意識到這半邊殘廢跟他脫不了關係,他又閉上了嘴。
“這不是問題。”我一邊說,一邊自信地把手上的繃帶和石膏拆開,來回轉了轉胳膊。
琴酒的眼睛盯住了我靈活的手臂。
“你的手臂根本沒受那麼重的傷。”
我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對啊。”
“那你為什麼要打石膏?”他額角鼓起青筋。
我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偷聽,湊過去小聲說:“這樣就可以帶薪休假了啊——”
琴酒繃著身子半天,歎了口氣:“算了。”
琴酒這個弟子的悟性是很不錯的,憑著這種我這個師父也覺得不太靠譜的方法,他愣是自己通過模仿學習琢磨出了自身的不足。
短短兩個星期,他狙.擊的速度已經提升到了靜止靶場100碼內10秒6槍命中,槍.槍紅心。
“我果然是個天才師父。”我一邊吸溜著徒弟孝敬的奶茶,一邊感慨。
徒弟翻了個白眼,似乎是懶得反駁了,忽然抱著狙.擊槍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我問他笑什麼。
“為我以後都不用看見你這張臉了。”
那可未必。
沒過幾天,組織就派發了一個要我帶他的任務。
看看,我就說這孩子還是太天真。
少年琴酒過於冒進,在任務裡露出破綻,我這個做師父的當仁不讓從天而降救他於水火之中。
銀發黑衣少年梗著脖子很不服氣。
我能理解。
他這樣的天才少年,樣樣都好,唯獨心氣太高,受不得打擊挫折。
“我早就跟你說了,優秀的狙擊手要像獵人一樣沉得下心,幾天幾夜也等得。你越著急,敵人就越容易抓住你的破綻。我們是黑夜裡的毒蛇,就更要把自己完全隱藏在黑暗裡,在最好的時機一擊而中。你這孩子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呢。”
琴酒思考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嗤笑一聲:“你不過比我大十三歲,彆用這麼惡心的稱呼叫我——”
大十三歲很少嗎?我跟你說,要是按我高貴靈魂的歲數來算,我可是……等等,我算一算。
我死的時候剛考上大學,差兩個月滿十八。死後輪回了這麼多次,但都是零零碎碎的時間,仔細一想,好像沒比現在的琴酒大多少?
嘖,不管了,大一天那也是大!
“黑澤弟弟,請你對你師父瑪格麗特小姐表示尊重。”
琴酒對我的態度比剛認識那會兒好多了,尊重卻算不上,畢竟他對誰都臭著張陰森森的臉,白白浪費了美貌。
不過假如要我選擇死在誰手上,我還是更願意死在他這裡。起碼閉上眼之前最後看到的畫麵是好看的。
這樣下輩子抽身份卡說不定也能抽到好看的。
我發現自己在被組織追殺的最初是有些懵的。因為我為組織鞠躬儘瘁勤勤懇懇,摸魚偷懶小心翼翼,實在不知道為什麼組織要對我趕儘殺絕。
我乾掉了來追我的前兩個殺手,第三個送上門來的是我的徒弟。他在某個地下車庫堵住了我,我問他組織為什麼要殺我。
他說:“組織無法忍受肮臟的老鼠存在,你是臥底的事已經被發現了,放棄反抗,我會讓你死得痛快點。”
他神色淡淡,從劉海下望過來的墨綠色眼睛像是深夜月光下沒有溫度的湖泊。
就是這話說得叫人聽不懂。
我是臥底?
我怎麼不知道!沒人跟我說這次的人設是臥底啊!!我是哪個部門派來的?
糟糕,不會是我工作太過勤懇引起了同事的嫉妒,被人陷害了吧?
這該怎麼辦,我有點麻爪。
我盯著貌美如花的徒弟看了會兒,問他:“完成這次的任務後,你應該獲得正式的代號了吧?”
銀發少年輕輕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笑了笑:“行,那我就把這條性命當成禮物送給你了,提前祝你獲得代號。”
至於未來酒廠全是水的事暫且還是彆告訴他了。
我沒打算反抗,前兩個殺手已經將我的身體耗成了強弩之末,而這個姑且算我親手教導的少年,他的實力沒人比我更清楚。
既然逃不了,還不如享受死亡。
槍.殺致死,這還是第一次。
少年朝我舉起槍。
我看著他輕拂耳垂的銀色碎發忽然說:“黑澤的話,感覺會很適合留長發呢。”
子彈上膛。
“哦對了,家裡的洗衣機你記得帶走,那可是新買的,彆浪費了。”
我等了一會兒,語氣變得無奈。
“舉.槍的手臂要平穩,一點細微的晃動都會導致失準,你可是專業的殺手,彆讓我失望。”
“往左移一點,手腕放鬆。”
“一旦開槍,不可猶豫。”
少年琴酒扣動扳機。
不愧是我的得意弟子,一槍正中紅心。
……
大家好,我死了,我又活了。
我叫……我有很多名字,這輩子的名字是清水涼。
作者有話要說:【先說正事】
·這篇文死小為主,綜一些日常番
·cp基本確定透子
·加更暫定:50+2分評論、500營養液以及適量地雷(v後開始兌現)
【廢話】
開始存稿前我躊躇滿誌,誓要一雪前恥,一口氣攢上五萬十萬的稿子
後來……後來我蹲在電視機前為奧運健兒們瘋狂打call
存稿?那是什麼?
現在報應來了。
再立一個fg,我要改掉在作話碎碎念的毛病,給大家帶來更好的體驗,學會做一個高冷的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