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涼搖頭:“那天沒有。”
“……那之前?”
那之前也沒有,要不是阪本同學攔著,他早就去滋養學校的櫻花樹了。但是說實話多沒——多不利於警方發現他的罪惡啊。清水涼板起一張嚴肅的麵孔,開始三分真七分假地胡編亂造。
“他經常把我叫去辦公室,因為我不肯聽話就打我罵我,說要把我的腦殼敲開看看裡麵是不是都是水,強迫我吸了一整包煙,還把我從車上踹下去,自己從郊外走回家。”
清水涼越說越真情實感,委委屈屈地撩開衣擺,指著白白嫩嫩的小細腰上特彆明顯的青紫印記聲淚俱下地控訴:“你看這裡!當時打得我可疼了,這麼久都沒好!”
伊達航又心疼又尷尬:“……你先把衣服放下去。”
這個人渣到底還有多少麵孔是警察沒有發現的。
“你放心,這些情況我們都了解了。雖然死者是殺人案裡的受害者,但並不代表他以前犯的罪惡就過去了,作為警察,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清水同學,請你一定要堅強。”
伊達前輩,原來你這麼多年哄人的技術就沒進步過。
當初她和伊達航一起破案的時候,伊達航就經常對受害者家屬說“請你堅強”,清水涼怕他被人套麻袋揍一頓,隻能跟在他身邊將“請你堅強”擴充成不重樣的八百字小作文,深入且共情地體恤受害者家屬心中的苦楚。
每每結束時,她都會看到高木涉崇敬欽佩的目光。她的前輩伊達航就一拍她的肩膀笑著說:“你可真能乾。”
真是一段讓人懷念的美好時光。
清水涼做完筆錄就從警視廳另一扇門悄悄溜走了。她不知道那天伊達航到底跟萩原研二說了些什麼——清水涼也是剛知道這兩人居然認識,看樣子關係還不錯,總而言之,從那天起,萩原研二就變得更難纏了。
偏偏清水涼明白萩原研二是真的在關心她,她就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很難說清水涼每天一放學就飛回家有沒有躲著他的成分。
萩原研二作為警察工作繁忙,當然沒有時間每天到學校門口堵清水涼。
他也能感覺到清水涼躲避的意思,這種躲避顯然沒有起到清水涼想讓它發揮的作用——你看我都不想見你了你就彆來找我了——反而讓萩原研二愈發擔心她的狀態。
山不來就我,我自去就山。萩原研二挑了個合適的下午,打包了各種清水涼愛吃的甜點蛋糕薯片餅乾可樂橙汁,敲響了她家的門。
……
波本最近在忙著搬家。
組織裡的搭檔沒有一定要住到一起的要求,但是為了方便行動,長期固定搭檔都會選擇比較近的住處。
波本為了配合新搭檔的行動,退掉了之前租的公寓,在清水涼家附近另外租了一間。
最開始清水涼選妃——不是,選搭檔挑了波本時,波本是想拒絕的,他那會兒正覺得這個年輕的女孩子太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但是想到她和琴酒做了兩年搭檔,又這麼得組織信任器重,肯定掌握著組織不少情報,為了公安的偉大事業,波本還是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心情點頭同意了。
為了方便和搭檔交流,他在清水涼公寓的對麵租了間房。
搬家說起來還挺麻煩的,波本的東西不多,但是要把舊公寓裡的家具物件全都挪到新公寓來也不是個小工程。雖然請了搬家公司,蘇格蘭和清水涼也還是來幫忙了。
蘇格蘭想來的時侯,波本本想拒絕他——他不希望被清水涼這個組織成員發現他們之間關係親近。但是他接到蘇格蘭的電話時,清水涼就像個幽靈似的從他旁邊長出顆腦袋。
波本瞬間渾身緊繃——他完全沒察覺到清水涼靠近的氣息。
清水涼聽到那頭蘇格蘭的聲音,雀躍地舉起小拳頭:“好耶!蘇格蘭哥也要來幫忙嗎!!快來快來,再不來就沒得玩——沒得可搬啦!快點啊!這麼久沒見我都想你了——”
波本把清水涼的腦袋從他肩膀上按下去:“你和蘇格蘭很熟?”
波本擔心清水涼有什麼針對蘇格蘭的陰謀,語氣不自主地沉下。
清水涼頓了頓,眨巴了下眼睛,恍然大悟:“波本哥你吃醋了嗎?你放心,我雖然很喜歡蘇格蘭哥,但你才是我唯一的搭檔。我很忠誠,不會始亂終棄的。”
波本:“……”
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還有——
“你為什麼要叫我波本……哥?”那個後綴波本加的格外艱難。
清水涼大驚:“難、難道要叫姐嗎!”
可不興這啊兄弟!
等等,她仔細看了看波本的長相。
倒、倒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