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輪越升越高,多羅碧加公園的景貌一寸寸陷入眼中。波本找到交易地點的方向,從背包裡掏出一個便攜式的小望遠鏡。
離交易時間還有五分鐘,波本在望遠鏡裡發現了琴酒和伏特加的身影。
這還要歸功於琴酒的自傲,哪怕是在出任務,這個男人也從不做偽裝,一身漆黑,凜冽氣勢,無論在哪裡都是鶴立雞群。波本想到清水涼那套出任務前換衣服的理論,覺得很可能是跟琴酒學的。
波本立刻撥通了蘇格蘭的電話,他沒有說話,看了眼還在睡著的清水涼後在聽筒上敲了幾個音節——撤退!任務取消!
那邊迅速傳來蘇格蘭的回複:“我知道了。”
不管琴酒到底是不是接到了什麼消息,是不是為了這場交易而來,最理智的做法都是立刻抽身而退。雖然到了最後關頭放棄跟了這麼久的線叫人很不甘心,但是麵對黑衣組織就是如此。無論多麼小心都不為過。
波本在望遠鏡裡繼續觀察著琴酒的方向,此時摩天輪轉過了最高點,正在緩緩向下移動。
隨著望遠鏡裡琴酒的腳步慢慢靠近交易地點,冷意也逐漸蔓延過波本的心臟。
他果然是為了這場交易而來——是得到了什麼情報嗎?
波本還要再看,望遠鏡裡的琴酒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猛地朝這個方向看來。波本反應及時,迅速蹲下身,將身子藏在了窗玻璃下的鐵板後。
不愧是琴酒,隔了這麼遠的視線也能被他察覺。
“大哥,怎麼了?”伏特加朝突然扭頭的琴酒問道。
琴酒朝那個方向掃視了一圈,扭回頭冷冷地笑了下,像一條毒蛇支起頭顱,又輕又緩地吐出蛇信子。
“沒什麼,我隻是迫不及待想看看是哪隻無聊的老鼠鑽進了我們的糧倉。”
清水涼睡得香甜,在波本的視線下還將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小臉上滿是恬然而滿足的睡意。
波本簡直都有些羨慕她了。
不能再觀察現場的情況讓波本變得有些焦躁不安,他無法確認蘇格蘭和其他公安能否在步步緊逼的琴酒視線下順利逃脫,時間每過去一秒,他額頭的冷汗就多沁出一分。
他不斷將拳頭握緊又鬆開,強忍著想再往外看一眼的衝動。
摩天輪的纜車最終落回到地麵上,清水涼被艙室的晃動弄醒了,她揉揉眼睛,軟軟地叫了聲:“波本哥,我們到了嗎?”
波本驚訝於自己在這種時候還能微笑出來——儘管他無法判斷這個微笑到底有多僵硬,“嗯,我們該下去了。”
兩人下了摩天輪走了一段距離,清水涼忽然叫住她前方的波本。“冰激淩都化了,要不然就扔掉吧?”
冰激淩其實早就化了,波本在摩天輪上就拿出垃圾袋將它裝了起來,沒想到下了摩天輪不知不覺提了這麼久。
波本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可能是破綻百出,可他有一半的靈魂都飛去了景光那裡,剩下的一半也在為此不斷焦灼,實在顧不上這種小事。
他機械般地將垃圾扔掉——當然,他還記得垃圾分類——又聽清水涼說:“波本哥,你沒事吧?這都11月份了你怎麼還出了這麼多汗?”
波本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深吸了口氣。
“沒事,可能是摩天輪裡有點悶。”
清水涼點了點頭,也沒在意,她伸手掩住嘴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波本哥,你還有想玩的地方嗎?沒有的話我們回去吧,我有點困了。”
“現在就困了嗎?”波本按捺著焦急,儘量溫和地問。
還沒有確定景光的安危,他不能離開,雖然他及時提醒了景光撤離,但是那麼多公安撤離至少要花三四分鐘的時間,當時琴酒已經到了那個區域,萬一恰好碰到景光,等等——
波本看著清水涼忽然來了個主意。
琴酒會特意來到這個他本不該出現的交易現場,說明他很可能是得到了某種情報,覺得來這裡能抓到叛徒。
假如一定要被他發現什麼人的話,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黑櫻桃?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是條被榨乾的鹹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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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小本本: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