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見裕也獨自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在東京這中地方,很少會有街道不到9點就變得安靜,這條路也一樣。風見裕也的家位處於東京比較繁華的地方,所以他的回家路也時常有彆的上班族,或是玩鬨到夜裡才回家的dk和jk同行,偶爾還會有醉酒的壯漢抱著電線杆哭訴改不完的程序bug。
觀察這些同路人也是風見裕也回家路上的樂趣之一。
今天的風見裕也同樣注意著身邊的風吹草動,戴著耳機搖擺身體路過的不良青年,遛狗的都市女白領,一手提零食一手牽著孫女的老奶奶……但是今天的風見裕也進行這中觀察是出於另一中理由。
公安發現那名少年表現了對某新書發售會的興趣後做下了在此處埋伏的決定,儘管一開始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誰都無法確定那個少年會不會隻是隨口一說,或者發現了他不小心留下的破綻臨時改變主意——但是會場上出現那名少年的身影時,所有公安都精神一振。
然而突如其來的搶劫事件打亂了公安的安排。他的上司降穀零在關鍵時刻做出了優先保護市民的決定,所以讓已經到眼前的少年又溜走了。
不僅如此,他們還打草驚蛇地驚動了那個少年。
風見裕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時留下了破綻,讓少年對他起了疑心,並不動聲色地在他身上黏了竊聽器。仔細回顧一下當時的場景,他和少年的近距離接觸隻有一瞬,而且還是在少年剛剛製服劫匪的危險時刻。
換言之,少年在對付劫匪的同時利用那一閃而逝的機會遊刃有餘地利用他下意識的動作在他身上黏了竊聽器。
準確地說,是一個竊聽器,一個發訊器。
說來慚愧,假如不是降穀先生,風見裕也很難發現自己身上留了竊聽器。就算發現了竊聽器,也很難想到還有一個發訊器。
現在這個發訊器仍在風見裕也身上。根據上司降穀零的計劃,風見裕也將成為將少年釣出來的魚餌。因為少年既然黏了這個發訊器,總不可能隻是為了讓他帶著它跑兩步,他一定會有所行動。
這條街上此刻正潛伏著風見裕也的同事們——比如那個剛剛戴耳機晃悠過去的不良青年——他們隨時準備著等少年出現時衝出來大展英姿。
不僅如此,風見裕也偽裝成新書發售會的工作人員,用幸運觀眾做借口送了少年一個小兔子玩偶的掛墜,他看著少年將掛墜掛在了隨身的小挎包上。而小兔子玩偶的腹部也裝著發訊器。
此時降穀先生帶著另一隊公安在追蹤發訊器的位置。無論少年會不會選擇來追風見裕也,公安都能追蹤到他的所在。最有可能的情況是,兩隊公安最終成功會合,將少年堵在正中,無路可逃。
怎麼看都萬無一失,不愧是降穀先生的計劃。
風見裕也推了下眼鏡——借著轉彎處的道路反光鏡,他鎖定了身後十五米左右的一個路人。
路人穿著一件非常寬大的黑色風衣,風衣帽子蓋住腦袋遮掩了容貌。雖然和在米花商場時的裝扮不同,此時顯得更加成熟許多,但他的身形體態分明仍是少年的樣子。
風見裕也注意到他跟著自己已經有段時間了,而且時不時看看手機在確認什麼的樣子。
雖然另一隊公安還沒有消息,但是機不可失,風見裕也又往前慢慢走了兩步,按住藍牙耳機低聲道:“行動!”
隨著風見裕也話音落地,這條不顯山不露水的街道像是突然被強行按在舞台劇中央似的惶恐起來,黑色的幕布拉開,公安們撕開偽裝朝黑風衣撲去。
一個騎著自行車慢悠悠路過的jk被公安的動作嚇了一跳,慌忙之下自行車胡亂朝路邊撞去,車輛摔在路邊,人則摔到了下意識扶過來的風見裕也胸口。
風見裕也微微紅著臉把jk少女推開,“沒事吧?”
少女低著腦袋,長黑發遮著臉,似乎也很害羞,小幅度點點頭。
“沒事的話,請先離開這裡。”
風見裕也朝被同事們抓住的黑風衣走去,在外圍就聽見一道清脆的少年音高喊:“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
同事們嗚裡哇啦說了什麼,少年又高喊:“隻是剛才有人給我錢讓我戴著帽子這麼跟著前麵那個怪眉毛彆被發現,他說我跟夠半個小時就再給我一筆錢!”
風見裕也眉頭緊鎖,同事們讓開一條道,露出黑風衣少年陌生而倉惶的一張臉。
不是他。
與此同時,降穀零的電話到了。
“風見,你那邊怎麼樣?這邊的竊聽器被他發現了,現在玩偶在一個小男孩兒手上。”
降穀零跟著兔子玩偶裡的發訊器越走越不對勁兒,發訊器停在目黑區著名的兒童樂園時這中不對勁兒到達了頂峰。
他安排下屬靠近兔子掛墜的所有者,得回的消息是少年早在走出米花商場時就將掛墜給了一個小男孩兒。他們一直追蹤的發訊器隻是在一起享受親子時光的一家人。
“……降穀先生,我們這邊……也被他耍了一通。”風見裕也歎著氣,有些艱難地把話說出來。
降穀零的聲音依舊很沉靜,似乎沒有因為計劃的一再受挫生出什麼懊惱的心情。“你把那邊的狀況詳細告訴我,任何細節——哪怕是你覺得不重要的細節也不能放過。”
“是!”
風見裕也認真地回憶著從米花商場回家這一路上所有所見所聞,恨不得把路邊的野草長了幾根,同一隻公貓在和幾隻母貓親親我我都講清楚,到了jk少女翻車這裡降穀零突然叫了停。
“您懷疑那個少女?但是我立馬查看過了,身上沒有再被黏竊聽器和發訊器。”而且他身上已經有一個發訊器了,再多黏一個實在沒必要。
“那你找找身上有沒有少什麼。”降穀零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