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他……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萩原研二聳了下肩,“隨便你——”
“小涼,我知道這麼說你會覺得很突然。說實在的,這對我而言也很突然,不過我不覺得這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萩原研二指指安室透,“我本來不想在這家夥麵前向你告白的,但是既然說出口了,就想讓你完全地理解我的心意,你願意花時間聽一聽嗎?”
他聲音輕柔,專注地望著清水涼的眼睛,不願錯過她任何一絲的神情。
哪怕她露出一丁點不願意,萩原研二都會立馬停下來。
至於一旁臉色難看的好友,則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清水涼愣怔著點點頭。
萩原研二神色愈發溫柔了。
“你彆擔心,我想說的話很簡單,我想要的也很簡單。”
“什麼?”
“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再什麼都瞞著我。”
萩原研二輕輕歎了口氣,“就連受傷這種事你都要瞞著我,你知道我得知這個消息時多震驚嗎?我自己就是爆.炸物處理班的,沒人比我更清楚這些東西的危險性。小涼,我很害怕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什麼意外。”
“對不起。”清水涼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我也是怕你擔心嘛。”
但是,萩原這麼擔心她,清水涼還挺感動的。以後她一定會把事情瞞得更嚴實,這樣他就不會擔心啦。
萩原研二似乎看出了清水涼的想法,微微皺起眉頭——他不管做什麼表情都好看。
“小涼,對你來說,我是什麼?”
清水涼像被人麵試似的緊張起來,她試圖從搭檔那裡得到些提示,但搭檔垂著眼眸不肯看她。她硬著頭皮說:“人……人類?”
萩原研二笑了下。
不對嗎?
“長得好看的人類?”
萩原研二不再為難她,笑著說:“可以了。那你知道對我來說,你是什麼嗎?”
他沒有等清水涼說出地球高質量女性這種話,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加班到深夜回家時,如果天氣好,總能看到月亮。”
這個開頭很有些莫名其妙,清水涼眨眨眼,高深莫測地點點頭,裝作聽懂了。
安室透餘光瞥見她的神態動作,心裡歎了口氣。
雖然沒頭沒尾的,他卻明白萩是想說什麼。
“月亮沒什麼特彆的,我從小就看著它,時圓時缺,因時而異。但是有一天,它忽然變得特彆了。”萩原研二頓了下,似乎是接下來的話終於把觸角探到了某個他一直想隱藏的部位,而他斟酌著攤開這處柔軟,任她翻找檢閱,“因為它在那一天對我來說變成了想念。”
“它是我看過無數次的月亮,但是從我開始想念後,它就不是月亮了,而是那片讓我們相遇的月光。”
“警視廳前的那條街我走了無數遍,但是從我開始想念後,它也不是普通的街道了,而是你曾在人群裡等我的地方。”
萩原研二也說不上想念的時光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等他察覺到的時候,想念已經開始了。
那時候清水涼正在國外留學,他隔上幾個月才能收到她一條公事公辦的消息。好像隻是為了通知他這個人還活著。
他不免有種這小姑娘好沒良心的感覺。
萩原研二在女孩子中間向來如魚得水,在清水涼身上卻似乎不夠用了。她聽不懂甜言蜜語,也不為他美色所惑,立起一道屏障誰都彆想進去。
他的世界本來是那樣一種色調,她來這裡走了一圈,就留下了她的顏色。熱烈的、明豔的、傾頹的、奢華的,濃墨重彩的一道。
哪怕她隻是短暫地停留了一下,這些顏色卻抹不去了。
他當時沒有發現,等注意到,那些顏色已吞沒了那些靜默的、無言的灰白色調。然後他的世界就整個都變成那樣的顏色了。
當初信誓旦旦跟鬆田說隻把她當妹妹,這時候卻連自己都騙不了了。身為警察的萩原研二智商正常,他知道正經的兄妹,誰家哥哥會看到什麼都能想起妹妹。
……而且還下意識為了妹妹守身如玉。
當然,這種話就不必說出來了。
“其實我本來沒打算這麼快向你坦白心意,”畢竟一直以來都是好哥哥的形象,萩原研二也擔心太直接會有變態的嫌疑,“但是……我不想被你一直排除在外。我希望能被你依靠。”
萩原研二一直都知道,清水涼這個人,看似很好相處,和誰都溫溫柔柔地好說話,其實本質上跟她的外表一樣,冷得像塊冰。
他就想著,沒關係,反正他十項全能,兩人之間就是隔著條河,他也能遊過去。
不就是冷了點,他有的是熱量。
“我說的‘如果你一定想要試試戀愛的滋味的話,不如找我’是認真的,小涼,我有這個自信,能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對你更好,我會把這個世界缺失給你的一切都還給你。”
清水涼緊張地捏了下手指。
萩原研二眉目溫柔得好似一場美夢,他彎起唇角。
“不過,你不用急著給我答複。我隻是通知你一下,以後不可以再叫我萩哥了,直接叫我的名字。”
萩原研二等了一會兒,清水涼試探著叫道:“萩?”
萩原研二像吃到糖了似的笑得甜到人發麻。
“嗯,還有,以後再有這種事不可以瞞著我了,不,以後不能再出這種事。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首先保護自己。”他看了眼自家好友,“還有你,彆老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安室透全程都沒有說話,這時候也隻是苦笑了下。
剛告完白,這時候繼續待著似乎很不合適,為了給清水涼留出獨立思考的空間,萩原研二很快就告辭了,安室透也跟著送他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