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還沒有降到那種程度,說明事情還沒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清水涼指了下旁邊的桌子,對旁邊一臉無語的風見裕也說道:“麻煩給我遞一下薯片。”
降穀先生未免也太慣著她了,把人關起來還要特意準備這麼多零食。風見裕也把番茄味的薯片給清水涼遞過去,感覺自己不知不覺變成了保姆。“你認識古久?”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講了廢話,對這個女人來說,日本公安簡直就是透明的。
感謝降穀先生讓她喜歡上了他。
愛情真是事業上最大的絆腳石。風見裕也看著清水涼感歎道。
正如清水涼了解安室透一樣,安室透也對清水涼非常了解,至少在防止她跑掉這件事上,安室透已然做到了極致。
清水涼吃完薯片,酸奶盒子也扔進垃圾桶,關於怎麼從公安眼皮子底下逃掉這件事還是沒有頭緒。
安室透知道她會易容,就連這個也專門製定了針對策略,眼前這棟房子仿佛已變成了銅牆鐵壁。上廁所、換衣服的理由都用過了,一絲破綻也找不到。
清水涼被公安看管起來的那天下午,公安頭子的頭子黑田兵衛出現在了她麵前。
這位長官頭發胡子儘皆花白,右眼被黑墨鏡擋著,一身肅殺氣勢像極了朗姆。
彼時清水涼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火X忍者》。
“大叔,下午好。”她抬眸看了黑田兵衛一眼,又把目光挪回顯示屏。
屏幕上的宇智波鼬正點著歐豆豆的額頭:“原諒我吧,佐助。”
“你未免也太能吃了。”被清水地主壓迫的長工風見抱著一口袋鯛魚燒和天婦羅回來了,他推開門,看到屋裡的男人後倒抽一口冷氣。
“黑田長官!”
“隨便坐,彆客氣。”清水涼用主人家的口吻說道:“風見先生,請給客人倒杯茶來。”
雖然她用了敬稱,語氣也十分恭敬,但風見裕也還是覺得微妙的不爽。他有充分理由認為自己是代替降穀先生被針對了。
黑田兵衛在另一側沙發上坐下。
“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雖然看著很凶,黑田兵衛說話的語氣卻很溫和,“似乎要更活潑一些。”
清水涼撓撓腦袋,試探著說:“謝謝誇獎?”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擺著的鯛魚燒上,思索著在長輩說話時吃東西是不是不太禮貌。
“吃吧。”黑田兵衛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
謝謝!
清水涼虔誠地拿起鯛魚燒,誠懇地讚歎道:“你真是個好人。”
風見裕也有點不爽,明明是他去買的鯛魚燒。
果然是因為降穀先生才被針對了吧。
黑田兵衛等清水涼吃得差不多了才開口。“在說正事之前,或許我應該代表日本公安向你表示感謝。”
“是為了昨天那件事?”清水涼板起臉來,“如果想表示感謝的話不如放我離開。”
黑田兵衛溫和地無視了她說的後半句話。
“不止是那件事,還有四年前蘇格蘭的事。我一直都很疑惑當年幫助蘇格蘭逃脫的人到底是誰,從降穀口中確認那個人是你時,實話說,我有些吃驚。不過見到你之後,又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清水涼矜持地捋了捋頭發,“是因為我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看上去就很助人為樂嗎?”
風見裕也添茶的手微微一顫。
“可以這麼說。”黑田兵衛頷首,“降穀為你做擔保,希望把你納入證人保護計劃,這件事你知道嗎?”
清水涼搖了搖頭。
“你不妨考慮一下,隻要你肯協助公安摧毀組織。等一切結束,公安會給你安排一個新的身份,讓你開始新的生活。”黑田兵衛再拋下一個誘餌,“到時候你還是可以和降穀一起,我會安排他專門護衛你的安全。”
清水涼倒是很樂意活到公安摧毀組織的時候,但是她的偏差值可不樂意。偏差值低於60就會麵臨危險。這句話就相當於規則。就像清水涼做普通npc時無論做什麼都避免不了死亡一般,這種相當於規則般的存在是無法反抗的。
就像是人走在路上可能會被隕石砸中,你可以自己選擇走哪條路,但是隕石要往哪裡落卻是無法反抗的。
假如死亡偏差值代表著一個人的生命線的話,清水涼正看著它朝死亡的彼端坍塌而去。仿佛有個人拿著喇叭在她耳朵邊叫著:“你還有百分之X就要死啦——”
為了讓自己可能所剩不多的人生還能快樂點,清水涼把人喇叭給掐了——她關上了死亡偏差值的提示,決定走到哪步算哪步。
“波本為什麼沒有來?”清水涼好整以暇地又打開一罐飲料,插入吸管,“從昨晚我昏倒起,到現在快要24小時了,我一直在等他出現。”
“他不會丟下我不管,一直沒出現,隻能說明他現在麵臨的狀況很複雜。但是又不到山窮水儘沒有辦法的時候。我不知道庫拉索那邊出現了什麼問題,不過她應該沒能成功把消息傳回組織,對嗎?”
輕快的氛圍因她的一番話蕩然無存。
“你很聰明。”黑田兵衛點點頭。
“他需要我的幫助。”飲料咕嘟嘟被吹出泡泡,“這個時候隻有我能幫他了。”
黑田兵衛有些意外,“你還是想回去?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我姑且相信我的直覺——你並不喜歡那裡。”
清水涼抬起腦袋,柔軟的黑色長發從耳邊滑下,在黑絲絨的裙擺上鋪開,一團昏暗。她的眸光水潤潤的,月光也似,仿佛太陽一曬就化了。她這個人也要跟著化了。
“降穀零是日本公安安插在組織裡最深的一顆棋子,你們也不希望他被拔掉,對吧?”
黑田兵衛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椅子扶手。“但是放你回去,你依舊會是公安的對手。”雖然幫助過蘇格蘭和波本,卻並不能說明黑櫻桃就是公安的朋友。畢竟公安在她手上吃虧的次數也一點不少。
“沒有組織的命令,我不會主動對日本公安出手。”這一點倒是十分可信,因為她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我隻是組織培養的棋子,你把我留下來,我也沒辦法提供更多的信息。讓我回去,才能給公安帶來更多的利益。”
風見裕也在一旁小聲地提醒道:“……降穀先生專門交代過,絕對不能讓她離開這棟房子。”
黑田兵衛和清水涼交換著視線。
常年久居高位的男人自有一股難以反抗的威壓,“以那個組織的風格來說,你回去也是凶多吉少。”
“我知道。”清水涼頓了下,“但我還是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