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的效率很快,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安室透就出現在了彆的地方。
那是一個清晨,朝陽剛剛升起,堤無津河波蕩著金色的波紋。
河中心飄著一個少女,似乎是溺水了,閉著眼睛在一片盈盈波光裡浮浮沉沉,偶爾吐兩口泡泡。
安室透脫了外套,跳進河裡從背後撈住了她,像撈住了一把不小心掉進水中的雲彩,少女下意識掙紮了一下,隨即順從地被他帶著,遊向岸邊。
上了岸,她像隻小貓似地抖落著身上沉甸甸的河水,兩隻腳不停蹦來蹦去。
係統說的不錯,雖然長相不一樣,安室透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個少女就是清水涼。
他說不上那是什麼感覺,她舉手投足的姿態、眨眼的小動作還有笑起來時眼裡的光彩……種種細節讓那個隻能出現在夢裡的女人再度在他眼前活了過來。
少女停下來後,攏著安室透給她披上的外套朝他望去,單薄瘦削的身體像紙片似的,蒼白臉頰上滑落下晶瑩的水珠滴在浮凸的鎖骨上,又消失在領口裡。
一縷黑發從耳畔垂下,安室透想替她攏到耳後,手指微微一動,又忍住了。
“你還好嗎?”他這麼問道。
“哦,還好。”少女轉著一雙烏黑的眼珠探究性地上下掃視著安室透。眼中是全然的好奇和小心翼翼的試探。
安室透這才感覺到她和後來的不同之處。這時候的她像隻草木皆兵的小貓,對世界充滿防備,又忍不住伸出爪子輕輕撓來撓去。
但她們都是清水涼。
要是他們能早點相遇,或者他能一直陪著她就好了,安室透忍不住想。
在這之前他隻想著再看她一眼就好,等見了麵又覺得遠遠不夠。
他其實很想同她一起走到久遠的未來。
但他能做的隻有向她反複承諾:“未來一定會有奇跡發生。”
未來一定會有奇跡發生。
因為他會把那份奇跡親手送給她。
清水涼的反應出乎安室透的意料。
“我、我能做你女朋友嗎?”她這麼問道。臉頰因為害羞而變得緋紅,一雙眼睛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怎麼敢看他。
真可愛。這麼想著,等回過神來,安室透已經答應了她的請求。
連他自己也有點吃驚。
但並不後悔。
哪怕隻有三天也好,這三天過後,她的未來就同他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於是安室透稍微放縱了下自己。
他做了自己一直想做,又一直不能做的事。
他吻了她。
隔著漫漫時空,小心地勾勒著她的靈魂。
她在她麵前闔上了雙眸,又抬起手臂回抱了他。
真狡猾,安室透想著。
滋長了他的貪念,讓他有一瞬生出惡念,要把她重新拉回自己的世界,要她也親眼看看他的痛苦。
不要丟下他啊。
太狡猾了。
安室透最後推開了少女。
係統叮囑過他,他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所以要儘量減少和這個時空產生過多的交集。
所以安室透不是每時每刻都能陪在清水涼身邊,清晨的時候人少,他會趁這個時間陪她散散步。
清水涼滿以為自己把情緒隱藏得很好,不過在安室透看來她是把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了。
偶爾盯著他的嘴唇發呆的樣子寫滿了——好想再嘗一口哦。
不是安室透矜持,他隻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但清水涼這個人彆的不說,在朝三暮四這一點上麵是很有天賦的,眼見親不著,她眨眼就扔到了腦後,開始專注自己的新愛好。
讓安室透有點鬱悶。
這家夥,想吻彆人總要拿出點誠意啊!
她根本隻是覺得親吻好玩,到底親誰無所謂是吧?
對男朋友暗戳戳的鬨彆扭,女朋友全無所覺。倒也不怪她,誰讓這個男友整天神出鬼沒,連個人影都找不著,不就隻能當他不存在了。
事實上安室透一直都隱在暗處悄悄跟著她。
他不能跟這個時空的人產生太多交集,所以隻能在無人時現身,偏偏清水涼這個人,愛好廣泛,最愛在街上瞎溜達。
安室透喜歡看她這麼生機勃勃的樣子。
兩人交往第三天的時候,清水涼在花草市場上挑挑揀揀了半天,買了一包玫瑰種子和一個花盆。
賣家調侃她:“買這麼多種子,是有多少男朋友要送?”
清水涼認真地豎起一根手指,“一個哦。”隨後鬼鬼祟祟地環視了下四周,壓低聲音道:“我男朋友超帥的,我很喜歡他。”
她拍拍空蕩蕩的花盆,握緊拳頭,“所以我一定要親手種出最漂亮的玫瑰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