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大概終於受不了了,草草吃完早飯便帶著江戶川柯南離開了。
如果不是還有職業操守,我懷疑榎本梓也要當場逃跑。
切,隻是這種小場麵就受不了,你們這樣是騙不到對象的!
中午的時候,安室透給樓上送三明治,我也跟著去了,還帶著我的自製小蛋糕。
江戶川柯南小朋友是我的蛋糕專屬試驗員。因為被我抓住了些把柄,他隻能乖乖地每次都吃完,然後認真提出意見。
我在本子上仔細寫下柯南君的口感體驗,改良之後再給安室透嘗一嘗。
和同事接頭的那天中午,我照常來給江戶川柯南送蛋糕。他一見我就把一張臉皺成曬乾了的橘子皮,“又來?”
我提著蛋糕放在桌子上對他笑了笑,“這次可是美味的完成品~感謝柯南君這幾天的幫忙啦!要好好吃完喲!”
放下蛋糕,我撐起雨傘走入雨幕。雨天可是適合接頭的好天氣。
我把地點定在了墓園。犧牲在地下審訊室的公安同事,我們甚至不能將他的遺體安葬。這個墓園裡立著他的衣冠塚。
交易地點就定在他的墓碑前。
到了約定的時間,接頭人沒有出現。墓碑被雨淋濕後,顏色比平日更加黯淡。墓園少有人來,道旁的綠化樹在風雨中飄搖。
我多等了5分鐘,在不安一點點彌漫上心頭時,一個披著雨衣的身影靠近了。他奔跑在傾斜的雨幕裡。
來人和我對上了暗號。
“對不起!因為雨天堵車,我隻好棄車跑來了。”他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我搖搖頭,表示沒有在意,“名單就在這個u盤裡,你儘快把他交給秋山先生。”秋山先生就是我的長官,隸屬於警察廳警備企劃課。
“放心吧,”他神色堅毅,朝我伸出手來,“那麼密碼是?”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到u盤時,我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沒有錯過他眼裡一閃而逝的驚慌。
“怎……怎麼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你說因為雨天堵車,隻好棄車跑來。可據我所知,能夠通往這個墓園的公路至少有兩條,這兩條路平日很少堵車,下雨天來墓園的人變少就更不可能堵車。而且,你說你冒雨跑來,不覺得褲管和鞋子都有些乾淨的過分了嗎?”
“你是在附近才下車的對吧?之所以撒謊是想要隱瞞某些信息,隻能說明你來時坐的車有問題。”
“最後,”我掀開他的衣袖,“這是什麼?”
衣袖下手臂瘦骨嶙峋,皮膚上滿是斑駁的傷痕,還有針孔注射的痕跡,一眼望去,觸目驚心。
“你能對上我的暗號,說明你的確是我們的人。但是為什麼要對我撒謊?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的步步緊逼似乎讓他徹底崩潰了,那雙望著我的烏黑眼眸裡糾纏著無數的思緒與感情,恐慌、害怕、歉疚、瘋狂、憤怒……我試圖讓他冷靜一些,於是緩和了表情,他猛地反過來抓住我的手,力道深的仿佛要按到我的骨頭裡去。
“冷靜一點!”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家夥太可怕了!我不想再被抓回去審訊!”他的手越來越用力,讓我感覺自己的手腕似乎斷掉了,“對不起,但是落到他手上隻能生不如死,你不要怪我……”
這個人的精神好像已經不太正常了,我扔掉雨傘,拿槍抵著他額頭,與此同時腹部也被抵上一把匕首。
要殺掉他太簡單了,隻需扣動扳機。
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第二次殺掉自己的同伴了。
這是我第二次看到這樣的眼睛——殺了我,或者讓我殺了你。
那把匕首朝我左腹刺進一個尖時,槍聲響了。雨水混著鮮血從我臉龐滑落,我有些茫然。緊抓著我的手鬆開了,腳邊濺起水珠,手腕上麻癢的痛慢慢向上傳遞著。
不是我開的槍。
“清水——”
我慢慢扭頭看去,驚訝地叫出來人的名字,“秋山先生?”
長官撐著雨傘朝我走來,繼而站在我麵前遮去了頭頂的雨幕,“傷的重嗎?”
“沒事,隻是很小的傷口,我自己就能處理。”比起這個,“秋山先生,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長官看了眼地上的屍體,神色很是哀痛,那畢竟也是他的下屬。“對不起,我臨時接到線報,中野他……身份暴露了。我第一時間趕來你這裡,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很快收起神情,“u盤呢?還在你這裡嗎?”
我點點頭,把u盤遞給他,“密碼是我的警察手冊編號。”
長官接過u盤來回看了看,繼而歎了口氣,感慨道:“沒想到你能做到這種程度,真是我小看你了……”
我知道在上級麵前要謙虛的守則,“哪裡哪裡,都是秋山先生教導的好。”
話講出來並不好笑,或許是腳邊睡著一具新鮮屍體的緣故。
然後緊接著,一個冰冷的東西戳在了我腹部的傷口上。我吃痛地悶哼了聲。
低下頭,看到一把槍。
長官慢條斯理地抬手,把我尚且完好的另一隻手腕也廢了,我手裡的槍也落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