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有了這場大雪,從鎮上到劉家村的繞山土路被厚厚的積雪覆蓋,所以並不傷車。
途經兩個小村落,這時候的山民雖然不知道啥叫奔馳寶馬,可是轎車總還是認識,紛紛站在門口觀看。
一些小孩子甚至跟著大奔跑。
到了劉家村,一邊是一條小河道,一邊是蓋得稀稀拉拉的泥瓦屋,紅磚瓦屋,青磚瓦屋,以及少數幾棟鶴立雞群的紅磚預製板水泥平房。
“嘩啦啦——”
車輪碾壓著積雪泥土路麵。
在長長的村道中,劉奕輝伸著脖子出車窗,‘大爺,大娘,三嬸子,二大娘’的笑著一路打招呼。
“輝子,這是誰的車哈?”
“大伯,這是我同學的車,他們到我家玩兒。”
劉奕輝聰明的沒敢亮出他的大哥大顯擺。
“你同學家咋正有錢哩?”
一個端著盆一樣的大碗,呼嚕嚕吃麵條子的中年女人,扯著嗓門問。
“他爸是咱們山城城市裡麵的廠長。”
“廠長,那可了不得,跟鄉長一個級彆了!”
一個出過門在市裡麵打過短工的中年漢子,站在門口嘖嘖羨慕。
“輝子,這車子和鎮上的麵包車哪個貴?”
在山民的眼裡,像鄉長,鎮子裡麵的首富,市裡麵到鎮上視察的那些小轎車(三廂車),才是好車。
而把這種都沒怎麼見過的兩廂車,自動歸屬到幾萬塊錢的麵包車小貨車,這樣的低價車行列。
“這是——”
“這車不貴,和麵包車差不多,幾萬塊錢。”
趙長安把車子停了一下,示意劉奕輝下去發煙。
“幾萬塊錢呐!”
“得咱們在地裡刨多少年!”
一群人直驚歎。
“叔,吸煙。”
劉奕輝拿著帝豪煙下車:“哥,吸煙。”
“這是啥煙?”
“帝豪,我打工的麵粉廠的老板就吸這煙,十塊錢一盒,貴著哩!”
“咋正貴?”
“我嘗嘗!”
一群人笑著圍了上來,包括那個拿著盆一樣吃飯的大嬸,也放下大碗,跑過來蹭一根五毛錢一根的貴煙。
一盒煙發完,男女老少隻要伸手,劉奕輝都是笑著遞一根,嘴裡‘大伯大娘嬸子鐵蛋兒’喊得親熱。
又拿了一盒拆開發。
有幾個聰明一點的接了第二茬煙,劉奕輝也當做不知道。
“輝子你在哪兒上學?”
一個山民好奇的問。
“省城,省城,你這記性!”
邊上幾個山民齊聲回答。
因為這場大雪,再加上山民之間除了節日,趕集,平時走動貧乏。
所以隔著四五裡的黃家村那邊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
看到劉奕輝的神情有些僵硬,趙長安從車上下來:“劉奕輝在電腦上麵很有天賦,複大專門把他要過去,當人才培養。以後畢業就留在明珠,彆看他現在窮,畢業以後一個月就是兩三千塊錢。劉奕輝,把你紡專和複大的學生證,拿出來給親戚們看看。”
“兩三千塊錢呐,這麼多?”
“一斤脫殼白花花的大米才五毛錢,這能買多少斤米?”
“我城裡的姐夫,一個月才五六百塊錢的工資!”
村民們嘖嘖驚歎著,圍上來看劉奕輝拿出來的學生證。
“嘖嘖,這證件還砸著大印哩!”
“鄭市紡織高等專科學校,劉奕輝,中國複大——”
兩本學生證,在山民手裡傳看。
一個個嘖嘖驚歎。
都說‘居然兩個學校搶劉奕輝’,‘咱們劉家村可算是要出一個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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