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六號上午,趙長安,文燁四兄弟回到山城。
市內道路經過幾天大太陽的暴曬,向陽路麵已經完全消融了積雪,跑起來非常順暢。
一建在臘月二十二就統一放假,趙長安直接把大奔開進木鋸廠。
在三十餘米長二十餘米寬近十米高的大車間裡,兄弟四人圍著一角專門壘砌的火塘,用幾十年老樹的樹皮點燃了熊熊篝火。
長長的鐵棍穿著紅豆糯米糍粑,煙熏臘肉,饃饃,紅薯,桃花湖魚,山羊排,架在火上燒烤。
磕著花生瓜子開心果鬆子,推測著夏武越那邊可能會進行的手段。
這幾天時間裡,錢小勇的那個新手機號雖然一直處於靜默狀態,不過想來那邊也一定在馬不停蹄的謀劃設計。
“鈴鈴鈴~”
趙長安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山城的座機號。
“喂,哪位?”
“是趙長安麼?”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我是,您是?”
“我們是山城市電視台,——”
“非常抱歉,——”
掛了電話。
“哥,電視台找你參加除夕晚會,你咋不參加?多露臉哈!”
鐘連偉不明白。
“已經給了夏武越和喬三那邊,太大的壓力了。”
趙長安笑著說道:“好不容易快要伸出來的烏龜腦袋,要是嚇得縮回去,可就得不償失了。”
——
下午三點,趙長安把文燁三人送到一建小區,自己開車駛向城北月亮湖方向。
在接近高速路岔口,大奔岔進一條沙子鋪的小路,在麥田,山丘,月亮湖(北湖),之間前行。
不久,進入一片巨大連綿的沙場,一棟建在湖邊的三層小樓尤為顯眼。
之前劉翠就和徐婉容的母親通了電話,說是來看徐婉容,不過劉翠被母親強行押回鄭市,這個任務就落在趙長安的身上。
看望一個神經了的自己也不認識的女孩子,說實話趙長安真不願意來。
不過下午他打了劉翠留下來的座機號,說明了一下劉翠的情況,讓他驚訝的是,電話那邊的一個女人居然認可他上門看望。
話說到這裡,趙長安隻得過來。
大奔開到這棟小樓前,趙長安才發現這棟小樓居然被一道六七米寬的河溝連著月亮湖分隔。
橋頭還建了一個值班室,養了兩條狼狗。
看到車來,兩條狼狗汪汪叫著,一臉凶相。
過橋,是大片的花圃,車子停在高大的院門外邊。
“汪汪汪——”
一個中年女人打開門,裡麵拴著兩條藏獒,體型巨大,看著就像是兩頭黑毛獅子一樣。
“阿姨。”
趙長安其實心裡不喜歡和這種人家接觸,不過基本的禮貌還得有:“劉翠帶了一本相冊,讓我送過來。”
“有勞你了,快進屋坐。”
“不了。”
“進屋坐坐吧。”
眼前這個中年女人聲音一哽,忍不住就流出了眼淚。
“嗯,嗯,麻煩伯母了。”
趙長安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的眼淚,思緒一飛千裡,不禁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個夏日,他到莫彤彤家裡的一幕。
心裡不禁一軟,點頭答應。
“蓉蓉,你同學來看你了,還帶著相冊呢。”
在二樓徐婉容的房間門口,她母親擦乾了眼淚,聲音裡帶著笑推門說話。
趙長安跟了進去。
這是一間一百多平米的超大臥室,裝修華麗,裡麵還套著兩扇門,可能是衛生間什麼的。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無際碧綠的北湖。
裡麵非常的暖和,整棟小樓應該用了中央空調取暖。
一個瘦的不成人形的女孩子,穿著顯得非常寬鬆的卡通睡衣,抱膝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長長的烏黑秀發垂下來,遮住了小臉。
白得刺眼的小手和小腳上麵,青筋爆綻,瘦得皮包骨。
手腕處,可以看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刀痕!
一個年輕女人在陽台上站了起來,應該是徐婉容的陪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