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燁奶奶氣得嘴唇直哆嗦。
“周叔,你攙我奶奶進去。奶奶,這事兒你就彆管了,好好喝羊肉湯,相信我,第一,我和文燁沒事兒,第二,惡人就該受惡報!一味的忍讓,就是對惡人的縱容!”
趙長安臉上全是微笑,然而看在陳崇義的眼睛裡麵,卻感覺是殺氣騰騰。
“好,奶奶等你們回來。”
文燁奶奶自小經曆過太多的血和刀,知道趙長安說得是正理,而且她在這裡反而會成為這兩口子撒潑的依仗,在老周兒媳婦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
等到趙長安和文燁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
他踹了龔誌鳳一腳,不過當時龔誌鳳撲向文燁,有行凶的傾向,這有很多人都可以作證。
所以龔誌鳳這一腳算是白挨了。
一開始龔誌鳳以為抓到了文燁的把柄,叫囂著要是文燁不交出藥粉,就讓他坐牢。
結果到派出所民警一問。
藥粉是文燁的,——龔誌鳳叫著送給她的就是她的。
這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在價格上卻出現了嚴重的分歧。
龔誌鳳和陳崇義堅持,那兩壇子藥粉價值十幾萬,甚至更多,上百萬都不是沒有可能。
聽得做筆錄的民警都直搖頭,真是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人!
文燁說就是兩個葫蘆蜂窩磨成粉。
龔誌鳳夫婦說文燁說假話,可既然藥粉是文燁配置的,那麼他說是啥做得就是啥做得,除非龔誌鳳能夠拿出不是的證據。
到最後,民警也沒聽龔誌鳳的無理取鬨。
打了幾個電話問了那些收蜂窩的價格,兩壇子葫蘆蜂窩粉末,最高能賣個六七十塊錢。
那麼這一不滿壇子,一滿壇子,也就值個四五十塊錢。
在文燁拒絕還兩壇子葫蘆蜂窩的情況下,派出所按規定對文燁進行了雙倍一百塊錢的處罰,然而龔誌鳳拒絕接受。
當然這也不是由著她接受或者不接受。
文燁的行為,因為數額較小(價值五十塊錢),而且是初犯,又能主動承認,再加上這葫蘆蜂窩粉本來就是文燁的,他從來沒有收龔誌鳳的錢,等於沒有把藥粉賣給龔誌鳳,那麼可以說藥粉還是文燁的,隻是讓龔誌鳳暫時代為保管。
要是摳狠一點,也就是一個民間糾紛,占有人彆的東西不還,對方氣不過不經允許進入彆人屋裡拿走自己的東西。
在文燁交了一百塊錢罰金和受到了批評以後,兩人走出了派出所。
趙長安看了一眼後邊垂頭喪氣的龔誌鳳一家三口,眼睛裡麵閃過一道狠厲。
本來他已經決定不再搭理這三個垃圾,然而今天的事情,等於是他們主動挑起了事端。
這件事情,不算完!
“你個孬種,慫貨,縮頭烏龜,吊沒用的男人,你陳崇義還是不是個男人,你陳崇義不是一個男人,你還是不是我女兒,看著你媽都快死了,屁都不吭一聲,——”
龔誌鳳雙腿疼腫得一步也都走不了了,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階上麵開始逮著自己的男人和女兒罵了起來。
“才十點,喝羊肉湯還不算晚。”
趙長安發動車子,眼睛淡漠的看了一眼那三個小醜,咧了一下嘴,笑了起來。
不急,慢慢走,慢慢看。
在母親的罵聲裡,陳晶臉色卡白,整件事情,至此至終,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哪怕一個字。
“做人要堅持自我並沒有錯,一個人說你錯,你可以不搭理,十個百個人說你錯,你也可以不搭理;可要是走到哪裡,所有的人都說你錯,你就要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自己真的錯了!”
姥爺的話在她的腦袋裡麵回響。
剛才,趙長安那一句‘那是你的藥粉麼’,臊得她無地自容。
而文燁那一句‘是我拿走的,我倒進了桃花江’,那份無不可對人講的坦誠,那份決絕,又讓她心顫。
模模糊糊之中,陳晶似乎意識到了,自己曾經有了一個唾手可得的機會,卻被自己毫不珍惜,不屑的踐踏。
自己永遠的失去了這個寶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