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棚裡麵,陳晶默默的麵無表情的跪坐著。
她已經給姥姥姥爺打了電話,明天上午他們就過來。
按道理她姥姥姥爺這麼大歲數了,不應該打攪他們,但是陳晶彆無他法,這件事情總得解決,也總不能一直讓她父親就這麼躺在這裡。
這時候,她不禁想起了那個叫金仕波的,在被自己母親罵慘了,並且被抓花了臉,不得不打了一個電話以後,臉上帶著的快意神情。
“慰問金沒有了,一分錢都沒有了,不服可以去起訴。我跟你說,我叫金仕波去年剛在號子裡呆了半年才出來,不服你也可以到我家去鬨,老子不會把你裝進麻袋沉江,可潑大糞,砸窗戶,撬門鎖可在行得很。你可以到街麵上打聽打聽我這個名字,看好不好使。至於我給誰打電話,你的資格還真不夠知道,李明德這個人不錯,好欺負,你可以到他村子裡去鬨。”
看著金仕波陰險的笑容,彆說陳晶,就是龔誌鳳都知道自己要是去那個有名的李家村這麼鬨,能不能活著出來都是一個事兒。
兩三千人的家族大村子,就是在裡麵被打死,也是法不責眾,死了白死。
而金仕波打得那個電話,陳晶直覺上就是趙長安。
結合山城的傳言,趙長安霸占了徐三的閨女,和彭州那邊的三個大街溜子一言不合,第二天就把他們全部搞得喝稀飯,那麼那個電話是誰已經是不言而喻。
事實上陳晶猜測到自己母親其實也猜出了電話那邊是趙長安,不過她隻能裝迷,去一建大院鬨事兒可不是鬨著玩兒的,上次喻應明的事情,到現在喻應明的父母還沒出來,包括幾個帶頭的人。
所以現在母親的選擇其實已經很窄,要麼去沙場鬨,要麼就在小區裡麵死扛著鬨,逼著趙長安那邊拿錢拿藥粉讓步。
然而以著陳晶對趙長安,這個卑鄙,無恥,下流,陰狠,毒辣的王八蛋的了解。
他帶話過來說‘一分錢的慰問金都沒有了’,那就是真的一分錢都沒有了。
事情走到這個死胡同,陳晶才沒有辦法,今天早晨才偷偷的給遠在金陵的姥姥姥爺打了這個電話。
父親早點入土為安,她也早一點離開這個讓她心碎的地方回學校。
這是已經處於崩潰邊緣的陳晶,唯一兩點心願。
從此山高水遠,不再和山城,也不再和那兩個男人,有著任何的瓜葛!
——
鄭市,大廈30層,台球室。
蕭子傑和趙長安在台球室靠著玻璃帷幕牆邊的休息區沙發上坐著,在蕭子傑的示意下,一個擺球員拿來了兩瓶蘇打水。
“真沒有想到,居然能在這裡遇到你,怎麼下來了?樓上才是你們這些商界新貴們,揮金如土的消費場所。”
蕭子傑目光炯炯的帶著一絲藐視一切的淡笑,望著趙長安。
“上哪所學校,什麼專業?”
趙長安沒有接蕭子傑的話,而是問出了他的問題。
你藐視,我就居高臨下的反問。
而且還讓人挑不出來一丁點的毛病,因為我是在關心你。
“未名湖畔,光華。”
蕭子傑的聲音裡,帶著一點難以掩藏的自負。
作為一名高中生,高考考高分考上一流學校的一流專業就是他的追求和任務,即使蕭子傑再想雲淡風輕的隱藏,也難以完全隱藏住他的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