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估計下麵的時間,他的電話就要多起來,乾脆扔給了副駕駛位置上的單彩,讓她幫著應付。
果然,車子再行駛還沒十幾分鐘,齊鵬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在開車,我們估計十點前能到。行,一會兒我和燕教那邊的人說一下,他們先過去。”
單彩掛了電話。
“說是已經訂好了包間,他們人已經到了,咱們這邊的人可以先過去打牌。”
“那你一會兒和劉奕輝他們說,咱們到了先不去公司,直接去酒店,讓他們先過去認識一下也沒啥壞處。”
又過了十幾分鐘,劉奕輝的電話打了過來。
——
金陵火車站。
因為後天就是九月一號,全市幾乎所有高校開學的時間。
所以每一輛途經或者終點到達金陵火車站的客運火車,都要在這個站卸下大量的人群。
放眼望去,裡麵至少有一半人都是學生。
而陳晶,龔誌鳳,沉靜的姥姥姥爺,就夾在擁擠出站的人海之中。
陳晶的姥姥姥爺來山城以後,向龔誌鳳說道陳晶畢業以後肯定要在金陵找工作,她在山城孤零零的不如也回金陵。
陳崇義的單位為了安撫她,好讓陳崇義早日落土為安,彆再擾民,給她送來了豐厚的撫恤金,以及二十個月的工資。
她的單位領導也做出了承諾,她可以以傷心過度為理由,申請辦理一個調休長假,每月領取正常工資的80。
得到這些想要的結果,龔誌鳳立刻就不帶一點的拖延,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完成了陳崇義的後事。
和收破爛的反複討價還價,變賣了屋裡所有能賣錢的東西。
又用三寸不爛之舌,硬逼著陳崇義的單位長租下她的房子,作為新來員工的集體宿舍。
然後就在買不到火車票的情況下,硬是掏高價從黃牛手裡買了五張到金陵的中轉車票。
這個山城,她早已呆夠了,也早就呆膩了,多一秒都不願意在山城停留。
在此時,望著熟悉的金陵火車站外麵煙波浩渺,碧綠的玄武湖。
龔誌鳳的眼睛裡麵,閃動著無與倫比的興奮和喜悅。
從坐上火車的那一刻,她就完全擺脫掉了,也完全忘記了山城裡麵的一切人事和過往。
回到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家鄉,一座現代化的大都市,金陵。
“這才是生活!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龔誌鳳在心裡麵快樂的呐喊:“我的鹽水鴨,我的蟹黃包,我的鴨血粉絲湯,我的魚翅鮮蝦餃,——”
還有自己十六歲的時候,英俊瀟灑驕傲的仁斌哥,他老婆帶著兒子去了國外,一個人開了一家茶文化餐廳。
龔誌鳳今年才三十九歲,因為吃得好,不下力,所以皮膚一直都是珠圓玉潤。
在她看來,自己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虛胖。
其實她也不是胖,而是用激素用多了,其實並不是真的胖。
她手裡已經有了一年量的藥粉,龔誌鳳相信自己瘦下來絕對是指日可待。
到時候和仁斌哥,郎才女貌,——
隻是想想,龔誌鳳就幸福的像是懷裡揣著一隻活潑可愛的小鳥。
而在她身後,陳晶看著母親的模樣。
內心深處是無儘的悲哀。
為自己,更為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