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難得給我打個電話,這個暑假收獲很大吧。”
楚躍良夫婦這個十一想要到金陵,明珠轉一圈兒,趙長安以為楚有容要說這件事情,心裡想著還有二十來天,這時候說這似乎有點早。
“我明天去明珠見陸嵐,你有沒有時間?”
電話那邊楚有容開門見山,不說廢話。
“陸嵐?”
趙長安一時卡殼了,心裡想著陸嵐是誰?
“嵐嵐!”
楚有容。
“嵐嵐?”
趙長安。
“就是陸緘默的妹妹,你不會連這也忘了?”
電話那邊的楚有容,感覺簡直無語:“就在你初中的時候,你一到我家,她隻要在家就蹭進來,黏著你不放,你彆說連這都忘了,這才幾年時間,四年時間而已!”
“不是四年時間而已,而是至少二十四年,整整過去二十四年了,誰還能記得當年十五六歲的時候,黏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小丫頭片子?”
這話趙長安隻能在心裡麵默默的說,不過同時努力的翻檢記憶,卻對這個小丫頭的相貌沒有任何一點的印象了,隻是記得似乎好像是有著這麼一回事兒,這麼一個人。
“不是忘了,是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千頭萬緒的,一時卡殼了。她也在明珠?”
趙長安心裡哀歎,自己隻是想要一點私人時間,去看看上外的妹子盤兒靚不靚,這都九月九號了,可都沒有一點的時間。
哥怎麼就這麼難!
“她不僅僅在明珠,她還在複大。”
楚有容也是服氣:“陸緘默沒和你說?”
“現在公司總部在上外這邊,除了上課我都不在學校。怎麼想著來明珠見她?”
趙長安覺得挺奇怪的,都是山城人,雖然楚有容住在彭州,可離著山城市也不過七八十裡,坐班車也就個把小時的事情。
至於跑到了蘇南,一個在金陵,一個在明珠,跑六百多裡見麵。
“你剛才也說了,我暑假一直在金陵電視台實習。”
“呃~”
掛了電話,趙長安坐在石橋茶室,點了一支煙。
有點惆悵。
不是文燁給得那塊沉香木實在造型太好,品質太棒,他都快忍不住要進屋拿出來刮一點粉兒點燃,安靜一下自己的心情。
和前世絮都走遠的遠離線一樣,無論陸緘默還是陸嵐,在高中以後趙長安沒有再見過陸緘默和陸嵐一次,再也沒有聽到過他們兄妹的任何消息。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趙長安用手指叩擊著桌麵,在月光和流水,幽幽照射進來的燈光裡,吟誦著這首詩。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吟唱起了這首詩。
就是很想吟唱。
吟唱前世那無數的遺憾和一直無知的人和事,伶仃飄散在淒風冷雨之中。
即使今世重來,即使貼近和彌補,然而,前世的遺憾,就是今世的遺憾。
缺了一個小口子的碗,甚至可以把整個碗磨碎成粉末,重新融鑄。
然而心裡麵的缺了口的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