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第二天上午,趙長安和周珂欣離開牧野去鄭市。
到了鄭市以後,周珂欣乘機回明珠,而趙長安則是需要等單嬙回來。
之前他已經和單嬙通了電話,她明天要回來主持綜藝節目,現在在嵖岈山,明天上午回鄭市。
趙長安不想見太多的人,就沒有去紡專侏羅紀分公司,而是給鄭馳打了一個電話,約好了晚上在老師家裡吃飯。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接到了牛蒙恩的電話。
“牛哥?”
“長安,有事兒沒,喝一杯?”
“行。”
趙長安叫了一輛出租,打了快一百塊錢的車費才來到了黃河邊的那個山莊。
牛蒙恩選得是一個江邊不遠的瓜果園雅間,古香古色的木質小屋外麵是一片老黃瓜和老南瓜園子,可以看到滾滾渾濁大江和遙遠的大平原天際線。
“牛哥好雅興啊!”
趙長安坐下來,長得還算漂亮不過身材很好的女服務員過來倒茶。
“我這段時間特彆留戀這種田園風光。”
牛蒙恩拿起桌子上他摘得老黃瓜,‘咯吱咯吱’的大口咀嚼,建議道“來一根,你自己去摘菜好吃。”
“我跟你說牛哥,這樣的黃瓜你看著雖然有泥巴,可覺得純天然無汙染真乾淨,可我給你說,這都是農藥和複合肥催起來的,屁的天然無汙染。真正的天然無汙染的黃瓜菜園子要想黃瓜接的這麼粗,得澆漚了的大糞,那樣的話這一腳下去就是屎,這麼好的天氣,園子裡全是臭氣。”
“這麼內行?”
牛蒙恩詫異的望著趙長安。
小時候他在山裡父母種菜的園子,確實是用自家茅坑漚的大糞做肥料,尤其是小雨後的中午大太陽一蒸,園子裡麵簡直就是臭不可聞。”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各種不著邊際的話,直到服務員滿滿的擺了一桌子的菜,放了兩瓶二鍋頭。
“牛哥,改品味了?”
趙長安可記得牛蒙恩以前喝酒隻喝茅台五糧液這些好酒,彆說這幾塊錢一瓶的,就是一兩百的他都嫌酒不好不願意喝。
牛蒙恩把桌子上那盒軟華子最後兩根拿出來,把空煙盒握成一團,使勁隔空丟進菜園子裡“不但是酒,煙我以後也要改品味,隻吸散花。”
牛蒙恩從身邊的一個大黃布土書包裡掏出一條散花煙“十塊錢一條,一盒一塊錢。”
“傷身體。”
“那我就看看能不能戒掉,實在不行我種一分地,吸旱煙,酒要是戒不掉就喝自己釀的糧食酒。”
趙長安有點沒聽明白“你要開山莊,或者這個山莊你要買下來?”
“長安,你想更遠一點。”
“山莊連鎖?”
“你果然是一個做生意的料子,我不行,我要回老家了,離著這裡有兩千裡的大山。”
“牛哥,至於麼?”
“說我逃避是個懦夫也好,說我要回去帶領鄉親們發家致富也好,反正歐文已經決定了,今晚的火車,一個人,也許還有一個人吧,不過都好。”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選擇,也有在法律範圍內的選擇的自由,趙長安和牛蒙恩其實沒啥交情,也犯不著虛心假意一副古道熱心腸的勸說牛蒙恩。
他打開一瓶二鍋頭,給牛蒙恩和自己的杯子倒滿,舉起來說道“那就祝牛哥一路順風,以後哪天要是想東山再起,我給你接風。”
“謝謝了。”
牛蒙恩和趙長安碰杯,一飲而儘。
兩人繼續慢慢的喝,看著風景,吹著金色陽光下十一月初的荀暖的秋風。
不用想的是,要不了多久一股寒流北下,整個大地就會一夜變冷,寒得透徹心骨。
“那個女人已經和我離婚,淨身出戶,條件是我不再向她追逃賠償,聶丹琪也不再向她追逃三百五十萬的夫妻共同債務。我轉走的錢裡麵,有幾萬是她家裡以前的積蓄,十幾萬是她賣了幾年攢的錢。一家人到那個醫生上班的醫院去鬨,要那個醫生賠錢,結果那個醫生急紅了眼,——”
牛蒙恩搖頭歎息著,臉上帶著快意的冷笑“可憐的孩子,出生還沒幾個月,就成了孤兒。”
“大人可惡,就是孩子可憐。”
趙長安接了牛蒙恩遞給他的散花煙點燃,滿嘴辛辣的氣味兒。
事情居然這麼快而且容易又理想的解決了,這裡麵要是沒有用一點場外手段,趙長安根本就不相信。
不過說實話,那個藍蔚和她一家,活該!
“沒事兒,他不還有一個小姨麼,年輕開放長得還行,能掙錢!還有姥姥姥爺,餓不死。而且我聽說那個醫生的父母也來了,正在搶奪孩子的撫養權。”
“釋然了?”
趙長安問。
牛蒙恩想了想,搖搖頭“怎麼可能!”
這就是死都不會原諒,可見恨得有多深。
不知不覺一瓶喝完,兩人都是微醺,打開了第二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