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長安哥晚上還要出去吃飯呢,趙叔叔和張姨就算了吧。你也知道以前我家和他家不太對,雖然這是大人的事兒,我們各論各的,可見了趙叔和張姨,我總有點不好意思,都沒勇氣大口的吃飯了。”
然而麵對柳雪蓮的躍躍欲試,曾曉曉卻是笑著拒絕:“還是咱們自己吃著自在,再說長安哥出去吃飯,我估計趙叔叔和李姨肯定也沒心情下來。芙蓉,翡翠,你倆說是不是”
“是呀媽媽,張姨的眼睛可嚴厲呢,和你差不多。”
芙蓉:“她的眼神掃過來的時候,我都心裡直發涼。”
“趙叔叔也是,見我們我都沒見他朝我們笑過,就像我倆不存在似的,一副很廠長,很威嚴的模樣。不像彆的叔叔,見我們總是笑著和我們說話。‘芙蓉翡翠越長越漂亮了,哪個是芙蓉,哪個是翡翠,你倆得加強營養,太瘦了,減肥也好看,可得注意身體。’”
翡翠學著那些滿臉笑容的怪叔叔的話,惟妙惟肖。
柳雪蓮有點沒辦法的望著自己的這一對兒雙胞胎傻妮,感到滿嘴苦澀。
兩閨女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小荷才露尖尖角。
四肢身材長得是纖瘦柔軟雪白,就像十八年前那麼單純善良的自己。
可社會上人心險惡狠毒,小孩子們不知道,常常沒有分辨能力的把心懷不存心思的惡意看成友善。然而她柳雪蓮身為人母,怎麼可能心裡麵沒有一點數兒
就拿自己來說,一建裡麵老李以前上班的時候,一個木工隊的同事們,都喜歡拿自己和老李開那些不要臉的玩笑。
什麼‘鐵牛臥雪’‘坑上滿月’‘白玉美人兒’,自己心裡麵是恨死,可自己豬一樣的沒用男人,不但不生氣,反而反以為榮。
包括在學校裡,其實她那個在明珠招商局的學生也不是沒有替她活動過,然而這些年老付一直和她硬頂上了。
揚言‘柳雪蓮走了,鄉中哪還有能教英語的優秀老師調她走也可以,得從市重點初中調過來一個同樣優秀的英語老師來填補。’
這裡麵的原因,她柳雪蓮知道,他老付自己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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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雪蓮十七歲中專畢業,先是在鄉裡的小學任教,不久經人介紹,就糊裡糊塗的嫁給了從一個村裡出來的工人兄弟李有才。
在那個時代工人兄弟的工資高,是柳雪蓮的兩三倍,所以這門婚事在當時看來也算是般配。
結婚沒多久,有一次老付到鄉小學,見到了柳雪蓮,問她會不會英語,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當初拍板調她到鄉中擔任英語老師。
當時天真的柳雪蓮以為自己遇到了生命裡的貴人,然而還沒多久她就明白了這個‘貴人’懷著的無恥心思。
這一晃十八年,老付雖然一直沒有得手,可也死死的壓著柳雪蓮被困死在鄉中,無論她想什麼辦法,老付一句‘鄉村教育是不是不需要好老師’,就把一切努力懟成徒勞。
這些年柳雪蓮心裡苦啊,家裡沒用的老公總雖然不敢埋怨,可她知道她心裡麵是有怨言的,這麼多年一年下來他倆過的夫妻生活十根手指頭都能查得清楚。
尤其是這些年她一直擔任初三畢業班的班主任,一個月就一天假,有時候周六下午還走不了,那就成了周日早晨坐班車到市裡,下午急衝衝趕回去,因為晚上還有夜自習。
每次難得的放假回來,在她心裡麵都是帶著一肚子的火氣,不在沒本事的老李身上發火,她去找誰發
兩女兒在鐵東一高上學,雖然鐵高也是一所重點高中,然而教學質量和一高差得太遠。
就像去年的理科第一是陸嵐,分數勉強上一個複大,前年出了一個史鵬翔,理科全省一百五十八,可其實他是鐵高花費重金從一高挖來的複讀生,在前一年的應屆生高考,他的成績就都在全省理科前一千名。
事實上前年鐵高自己培養的學生高考第一名,是陸嵐的哥哥陸緘默。
自己女兒長得漂亮,在去年到鐵高上學沒多長時間,就被附近鐵東廠那邊的幾個小痞子盯上了,上學放學堵自己女兒。
這如何不讓柳雪蓮急著想要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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