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看到趙長安感到高興,當年我追你的時候,這小子可沒少禍害我的摩托車。”
“尚哥,走一個!”
趙長安端著酒杯站起來,和尚少寶碰杯。
七年前尚少寶大專畢業,進了磚瓦廠,當時他父親是磚瓦廠的廠長。
一次偶然的機會見到了在鋼鐵廠當臨時工的祁紅豔,開始各種花式拚命的追。
那時候還是93年,他騎得那輛進口的摩托車價值一萬多,是普通山城人三四年的工資。
知道祁紅豔是臨時工,他父母死活不同意。
不過尚少寶更狠,直接辭職不乾了,笑著和祁紅豔說,‘你現在是一個臨時工,我可是一個無業遊民,就怕你看不上我。’
那時候趙長安覺得尚少寶這個白白胖胖的蠢材配不上祁紅豔,和陸緘默一起沒少放尚少寶摩托車的氣。
然而時過境遷,哪裡能想到磚瓦廠隻用了兩年不到的功夫,就被夏文陽以及其他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的民營磚瓦廠打得破產。
除了個彆精明又有門路的提前看到不對跳到其他單位,其餘磚瓦廠所有的人連同尚少寶的父母一起下崗待業。
按說以著尚少寶父親的級彆,區裡麵想要把他安排到彆的單位還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事實的情況是,哪一個領導都不敢這麼乾。
因為如果安排了尚少寶的父親,那麼彆的下崗待業的職工怎麼辦?
現在尚少寶的父母,還有他和妻子祁紅豔,就靠著這家羊肉湯店,日子依然過得滋潤紅火。
“酒喝完了,還不滾前邊去!”
看著尚少寶得意洋洋的去前邊店裡,趙長安笑了起來,這哥們兒好就好在聽話脾氣好,要圓要扁隨便祁紅豔搓了七八年。
“紅豔姐,我看你生意不錯呀,一晚上能做到一千的流水,對半的毛利?”
趙長安夾了一筷子的涼菜,吃得可口。
“要是外人我肯定說不掙錢,看著客人多可本錢也大,還焊著四個人,平均下來一個人一個月也就千把塊錢,等於辛苦的掙了個工資錢。平常一晚上的流水也有一千出頭,毛利要比對半多一點兒。”
“老板娘!”
前邊有客人在喊,祁紅豔連忙大聲的答應了一句‘來囉’,朝著趙長安笑著說道:“你們吃,不夠隻管點。”
匆忙離開。
——
“——西區醫院的費用也高,就又轉到鐵東醫院,家裡的存款都用完了,摩托車行也盤出去了,我媽變賣了所有的首飾,湊了五萬,本來想著夠了,放家裡不放心,銀行又下班了,就帶到醫院想著今天充一萬,剩下的先存銀行,哪裡知道該死的賊!明天再不交錢,醫院就要停藥了,現在家裡區唯一還值錢的就隻有房子了,可也不是說賣就能賣得掉的。”
趙長安靜靜的聽著,等到餘雲偉說完問道:“你學不準備上了?”
“家裡發生了這種事情,哪裡還有心思上學?”
餘雲偉苦澀的說道:“南邊的生活費本來就要高出咱們內地一大截子,學費又高。”
停住了話,端著酒杯喝了一大口,又低頭喝羊肉湯。
“你大二的學費不是暑假一開學就交了,下麵隻要生活費就行了,學校食堂裡麵的飯菜能有多貴?先把大二上完,到了暑假你可以和學校說明情況,就說家裡麵有變故比較困難,請求勤工儉學,——”
趙長安的話說到這裡,低頭喝羊肉湯的餘雲偉低垂著的眼睛裡麵露出一絲深深的失望。
“不用這麼麻煩,我和我爸我媽都商量好了,等以後我爸出院了,我和他一起賣摩托車!而且就算畢業了找得工作一個月也就兩三千塊錢,夠吃還是夠喝?賣幾輛摩托車掙得錢就有兩三千。”
餘雲偉抬起頭,朝著趙長安和文燁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