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小琴笑盈盈的眼睛深處,藏著深深的傷心和落寞。
她當然知道父母的不容易和辛苦,然而這卻並不能成為他們賣女兒換利益的借口。
欠債還錢當然是天經地義,可她父母所不知道的是,趙長安在去年曾經給了她三十萬,而且這三十萬趙長安至此至終沒有收回去。
即使祁小琴提了幾次,趙長安也都是說先放在她那裡不著急。
後來祁小琴突然就悟了,原來這個霸道的花貨,等於是和應時軍那樣懷著同一個目的。
這不禁讓她好氣又好笑,然而卻並不像以前應時軍那樣,讓她覺得憤怒而且惡心,隻是覺得趙長安真是太壞了,處處留情,吃著碗裡的,還霸著鍋裡的。
然而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在她的心裡麵卻並不是真的討厭,反而有著一種難以言表的小欣喜。
這次應家拿到了許越三十萬,把那張欠條給了許越,其實祁小琴完全有能力把欠的錢還了,但是她在接到父母的電話以後,第一個想的不是告訴父母,其實她手裡麵有三十萬,而是把電話打給了趙長安,看他怎麼說。
祁小琴掩飾著心裡麵的哀涼,笑著對母親說道:“趙長安已經和許越聯係了,他一會兒就過來。”
“他怎麼聯係到了許越,我沒給你許越的電話號碼啊?是許越和你打過電話了,你怎麼和他說的?”
劉筱不禁有點急。
“我沒給他電話號碼,許越也沒有和我通過話,我隻是和長安說了,說一個港中大的研究生,象郡人,從應家拿到了咱家欠錢的欠條,想逼婚。”
“什麼逼婚?看伱這不懂事的孩子說的,咱們得感謝人家幸虧把欠條從應家拿走,不然還不知道以後應家怎麼作妖!小琴,那個許越真的很不錯,名牌大學的研究生,還在上學就掙了幾百萬,父母也都是象郡做生意的場麵人,知書達理,許越這個孩子也很不錯,大方懂禮貌,到咱家來了三次,此次都是好煙好酒的掂,還有在咱內地買不到的港島的外國貨,我和你爸都鎖在櫃子裡,——”
這個時候,有點方寸大亂的劉筱事情還沒有想明白,就開始極力的和女兒推銷那個許越。
“那趙長安怎麼聯係上了許越的?”
祁新華在造船廠畢竟當了十來年的車間副主任,車間主任老劉是一個酒神仙,主要的任務是和領導們一起出去陪酒,所以船體焊接鉚接車間的事情和員工,一般都是祁新華在管理,這時候看到妻子心思都亂了,連忙開口抓住了主要問題。
“是呀小琴,他怎麼和許越聯係上的?”
暈了頭的劉筱這才反應過來,這件事情似乎也不是那麼簡單。
“他沒有和他聯係,我聽長安說他請朋友給港中大打了一個電話,說是讓他中午過來吃飯,後來港中大那邊回電話,說是已經通知了許越。至此至終,長安都沒有和那個許越聯係過。”
“他在港中大有朋友,在那邊怎麼樣?”
劉筱的眼睛裡麵不禁又露出了希望,要是趙長安在港中大那邊有可靠的人說和,不說不還錢,至少可以慢慢的還。
“沒朋友,他那個朋友是江大的,呂宋人,也是關係拖關係。”
劉筱的眼睛不禁又暗淡下來。
“來了!”
祁新華突然開口,聲音都有點變調。
劉筱聽了心裡一驚,祁小琴聞言朝著廚房的玻璃窗戶看去,就看到一輛奧迪停在趙長安開過來的那輛大奔邊,從上麵走下來兩個年輕人。
兩人都是中等個頭,其中一個身材偏瘦,帶著金絲眼鏡兒,頭發梳的油光水滑,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手裡拿著一個皮包,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