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人的方言很重,趙長安一路問了好幾個年輕人和小孩子,才來到最西邊村落的邊緣,一座壁立懸崖下麵的茅草屋。
幾間茅草屋,一個有點大的鋪著青磚的院子,茅草屋後麵不遠,就是一座三四百米高的懸崖,在夕陽還能照到河東麵的群山的光線反射回來裡,趙長安可以看到這個懸崖上麵,裸著大片大片的平滑巨岩。
這個地方就顯得有點孤僻了,距離彆的最近的村民的房子也有一百多米,雖然現在才是春天,然後四周那些瘋狂滋長的雜草亂樹,幾乎把這裡圍成了一座單獨的荒島。
趙長安注意到在茅草屋東邊兩百米的地方,也就是民居村落那裡,豎著一座高大的信號塔,他拿著手機看了一眼,信號滿格。
這就有點意思了。
在這個年代,手機還屬於很奢侈的東西,而且通話費用更是高得離譜,打電話和接電話都要錢,雙向收費,一分鐘少說也有六七毛錢,要是漫遊那就更貴了,都是一塊錢起步。
在蘇南浙北很多平原地區都沒有實現信號覆蓋,然而在這裡居然有一個信號塔?
這也太超前了吧!
趙長安收回目光,和肖蘭站在由各種木材胡亂拚湊的籬笆院牆外麵,聞到撲鼻的香氣,是那種很醉人的香菇燉雞的香氣。
幾間茅草屋裡麵一個看著是廚房的屋裡,亮著電燈,牆壁上走著一個煙囪,冒著炊煙。
“嗬嗬,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天咱倆有口福了。”
趙長安朝著肖蘭笑,從吉普車的後備箱裡麵抱出來一箱茅台,據蒙學棟說他師父好酒,不分好賴,最喜茅台。
至於煙就不要拿了,他師父隻吸他自己種的烘烤的煙葉。
事實上現在市麵上的假酒多如牛毛,趙長安買的酒都是通過許曉曼認識的一個市供銷總社的人買的,不說價格便宜不便宜,不過能保證買到的都是真酒。
他和肖蘭走到由一些破木板拚湊著的,漏洞又漏風的院門前,剛準備出聲。
“今天早上我就被樹上的喜鵲叫醒,就想著能有啥喜事兒,原來應在這裡,家裡要來貴客了。”
這時候從正屋的茅草屋裡麵走出來一個瘦猴子一樣,佝僂著身子的駝背老頭兒,身體朝前幾乎快成了一個直角,努力仰起的巴掌大的小臉上,布滿了老樹一樣的皺紋。
看著趙長安抱著的酒滿,臉都是喜悅的笑容:“我正愁著屋裡隻有藥酒,奪了老母雞燉香菇的滋味兒,讓娟兒去村裡打一斤酒,她就是不去。真是瞌睡了大風就送來了枕頭。娟兒,趕緊出來開門迎貴客。”
“啥子貴客,就一缽雞湯兩個人吃都欠欠的,這又來了兩個,瘦的還行,吃不了兩塊雞肉,可這個壯的一缽子都不夠他吃。”
從廚房裡麵走出來一個身材勻稱,中等個頭的大粗辮子村姑,手裡麵還拿著一個還在滴著雞湯的勺子,看著趙長安和肖蘭直皺眉:“你們到飯點過來也不知道帶幾樣涼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