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在和婁程鵬到水池子邊洗手的時候,婁程鵬用鞋子跺了跺兩人腳下踩著的青色石頭,跺得石塊發出清脆的‘咚咚’聲:“瓜膚而縠理,金聲而玉德,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塊眉子石那邊應該刻有字,最有可能的就是乾隆,道光時候的物件。”
“值錢?”
趙長安聽了心裡麵微微一跳,他當然沒有把這塊石頭據為己有的想法,不過這塊石頭下麵可還壓著一粒非常不錯的綠翡翠原石,他是不打算給彆人。
“要是純以石頭來算,也不算太好的眉子石,不過也不錯。我問了楊墨,這片城中村在明清的時候有幾家做文房四寶中的筆和硯的大作坊,這應該是被淘汰下來的石片。不過這種石材如果正麵也是如此,即使拿著現在的硯坑來看,也算是中上品質,那時候想來也不差,做成幾十方硯台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按照道理沒道理會被淘汰掉當鋪地石。”
婁程鵬掏出紙巾插手,又遞給趙長安一張,這種紙巾不是平常在飯店裡用得那種一醒鼻子滲透沾得一手鼻涕的薄紙,而更像裡麵加了棉麻,柔韌而且還吸水,有點像後世那種高檔一點的紙巾。
“最有可能的就是作為這些作坊大門上的匾額,門邊拴馬石邊的立碑,或者院子裡的記錄石。楊墨之前也不知道翻過來看沒看過,他說他小時候就在這個院子裡長大,這塊石頭我覺得可以送給你立在你們公司的樓前,所以沒有向他問過這塊石頭的事情。如果看過了,我估計他是把這當成墓碑了。”
婁程鵬咧嘴直笑:“扔了不好扔,砸了怕犯忌諱,所以乾脆就來了一個視而不見,搬走了事兒。”
趙長安聞言有點驚訝的望著婁程鵬,當年在月下他隻顧著觀字,現在回憶,似乎還真隱隱約約的有著那麼一點意思,說得是啥啥進士波平四海,啥啥舉人赴京步步高升,還有啥趙長安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名人’和他們的‘軼事’,並且刻著字很不俗,內容卻爛大街的詩文。
不過婁程鵬說楊墨有可能翻過這塊石碑,他是絕對不相信,因為如果他翻過了,那麼這塊石碑下麵壓著的那粒綠翡翠原石,現在就很有可能做了加工拋光打磨穿孔,戴在郭婉秋或者楊一心的手腕脖子上。
要知道這塊石頭麵積大約有一點五平米,六厘米的厚度,可真是不輕,誰個吃飽了撐著才會把它反過來看。
不過婁程鵬通過一塊普普通通的鋪地石,居然能想到這麼多的東西,不管他的推論正確不正確嗎,嚴謹不嚴謹,然而能想到這麼多確實是讓人刮目相看,這小子至少有點能耐,不算是一個廢物。
“你這種崇拜的眼神讓我一時間有點不適應啊,之前你看我是不是在心裡麵鄙夷的想著又是一隻米蟲,像齊鵬那樣的米蟲?”
婁程鵬直笑,和趙長安一起往院子外麵走,一臉的幽怨:“你彆不承認,我早就感覺出來了,包括小霜也是這麼誤解我。”
“我可沒有說齊鵬是米蟲,這話可是你說的。”
趙長安和婁程鵬走出院子,向那個三輪師傅點點頭。
有時候侏羅紀要送電腦,地方不遠就是在七拐八拐的城中村街巷的時候,都是在用他的三輪送貨,所以婁程鵬搬家這些很多看著不起眼其實很貴的東西,不怕送貨師傅手腳不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