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許光華看了一眼手表,覺得還有時間再多說幾句,就繼續把話題深入的說了下去:“不要說什麼國際分工,國際分工不是不對,可任何國家都想拿著高附加值高利潤的這一塊分工,希望彆的國家進行礦產資源勞動密集型這類分工。一旦你想要越界,打擊肯定會隨之到來。
你們年輕人,更應該思考這些問題,因為我們已經五十多了,國家經濟和科技的發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漫長時間的積累和發展。等到十幾二十年以後,國家經濟科技方向的把舵就以你們為主力軍,這時候很多我們還不需要麵對的問題,就需要由你們來麵對。那麼不妨提前十幾二十年就開始考慮這些問題,而不要到了那時候,依然被卡脖子。
最現實的一個例子,就是十五年前簽訂的《廣場協議》,連續十年日元每年的升值都超過5%,美元連續貶值了十年,加重了日元的泡沫化,最終泡沫破裂,到現在還沒有擺脫這個陰影。”
趙長安有點驚訝許光華竟然和他談這麼深的東西,於是也打起了精神說道:“對於這個事情,我可以提出來一個名詞,叫做中等收入國家陷阱。就是一方麵產業在經過了發展和升級以後,整個社會層麵已經脫離了最基本的礦產資源勞動密集型這方麵的產業,國家變得有錢了,人民的經濟條件也變好了,對物質生活的要求變高了。然而這時候往往會出現這樣一個問題,就是一方麵產業升級受到了上麵的阻力和壓迫,而產業想要回歸降級又麵臨著被上層壓迫故意培養出來的新興的低端產業國家上逼,於是就成了不上不下,產業空心化,各種矛盾集中爆發的停滯階段。”
“中等收入國家陷阱,這個名詞有點意思。”
許光華若有所思。
‘中等收入國家陷阱’這個名詞是06年,世行《東亞經濟發展報告》首先提出的一個概念。
指一個經濟體的人均收入達到世界中等水平(人均GDP在4000m元—m元的階段)以後,由於不能順利實現發展戰略和發展方式轉變,導致新的增長動力特彆是內生動力不足,經濟長期停滯不前。同時在發展中積聚的問題集中爆發,造成貧富分化加劇、產業升級艱難、城市化進程受阻、社會矛盾凸顯等等。
趙長安雖然沒有給許光許仔細的解釋這個名詞,不過像他這麼精明睿智的人,隻是聽這個名詞,就能在心裡麵推演出來很多的東西。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一分鐘。”
許光華看到距離開會時間還有幾分鐘,就準備結束這次談話。
不過他也給了趙長安用簡明扼要的總結,看能不能說服他的機會。
而趙長安這時候也有點懵,在來之前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還要來這一出戲,要用幾句話,說服一個人。
這也簡直太難了!
想了想,說出了自己最真實的心裡話:“我自認為我一定能成功,可這也隻是我自認為的事情,我沒有任何證據和論據能夠證明我自認為一定能夠成功這個事情。可既然我來了,總不能白活這一世,為中華崛起而奮鬥,這絕不僅僅隻是一句話。我願意用我一生的經曆和執著的努力去拚搏一次,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