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鬱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白色單人床上。床跟醫院裡的相似,但還要再簡陋一些,四周都被簾子圍繞起來。
應該是學校的醫務室。這也是她十分熟悉的地方。
梅朵:“所以,您選擇接受任務嗎?”
季鬱:“嗯。”
腦海裡憶起這個對話。
季鬱伸手掀開簾子,抬頭看了眼,發現自己確實是躺在醫務室裡。
記憶完整,卻感覺季鬱離自己很遠。
不是時間或空間,而是心理距離上的遠,就像莊周夢蝶,她醒過來一時有點分不清自己是誰。季鬱像是她的一個夢,或者上輩子。
係統及時出現替她穩定心理:“宿主,接下來的一刻鐘時間您會接收到所有資料。人工智能無法隨意出現,但您可以隨時召喚。”
她昏昏沉沉,腦海裡的故事如影片般湧進來,季鬱變成季喻。
季喻是個官二代,但為人非常低調且勤奮努力,男主陳昱陽和她是指腹為婚的關係。
由於季喻父親的工作調動,他們分開了幾年時間。
再遇是剛升入高中,她在重點班的摸底考上寫試卷寫昏倒了,被男主公主抱送進醫務室。以此為契機,劈裡啪啦再續前緣。
女配許潤玉跟陳昱陽同初中,好像早就喜歡他,接著就是萬變不離其宗的搶男主環節,經過一番糾纏下女配炮灰了。
公主與王子門當戶對,永遠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才怪。
女配徹底黑化後,蝴蝶效應下讓整個世界漸漸發生崩壞、毀滅了。
—
現在的時間截點也就是故事的轉折點,季喻剛升高中。
開學第二天的分班摸底考。
她高燒未退,考最後一門化學中,還沒來得及拿到試卷就昏倒過去,被路過的陳昱陽看見送到了醫務室。
“宿主,請問您接收記憶成功了嗎?”
季鬱捂著胸口,對整本書做了一個字的評價:“呸。”
指腹為親嗎?
季鬱活了二十年不到,從沒有見過有什麼娃娃親,連聽都沒聽說過。
現在又不像古代封建製度下的婚姻大事一諾千金一錘定音,兩家關係真近,孩子們混養著一起長大,不比湊成冤家好麼。
季鬱先抓住關鍵地方:“黴黴,我要怎麼阻止女配黑化?她黑化又為什麼能毀滅整個世界。”
“是梅朵。”
人工智能打出笑臉表情:“女配是比重很大的存在,又離男女主極近,黑化之後尤其危險,總之是做了一些事情。”
“至於怎麼阻止,得靠您的聰明才智,分析出她到底做了什麼壞事然後及時阻止——”
季鬱很快理解了它的意思。
拿程序來舉例子,就是已發現一個BG,人工智能卻沒辦法複現出來。
隻知道跟女配的黑化是因果關係,總之丟給她去想辦法。
“黴黴,”季鬱捧著臉看它,“你不是不能隨意出現,怎麼還在?”
“是梅朵。現在您看見的是投影,為了幫助您儘快適應任務,既然您沒有疑問了,投影也將要消失……”
平穩沒起伏的電子音隨之越來越輕。
季鬱眨眨眼,躺在床上跟著心中倒數三二一,掐準時機,然後打個響指。
“Deletrius,”喊句,“散!”
正正好,投影就在眼前消失了。
醫務室裡頓時恢複本該有的安靜。
季鬱彎了彎眼笑著,翻個身,準備睡個回籠覺。
合眼還沒超過五分鐘,醫務室的門開了。
一道刺眼的陽光跟著進來,透過薄薄的簾子。季鬱皺了皺眉,眼皮微動,聽著動靜猶豫該不該悠悠地醒過來。
她身體確實不舒服。
季喻是勤奮到刻苦的人,熬夜紮紮實實地學習,弄得身體很虛。
季鬱在她的身體裡,接受了記憶,本身的性格也就在自己的放任下被帶偏。
她努力坐了起來。
“季喻在嗎?”
走過來的人是她分班前的老師,姓任。
她走到裡來掀開簾子。
就看見季鬱臉色蒼白,眼下掛著與年齡不符的烏青,憔悴得不行,還努力撐著身體,還一副正要下床的模樣。
任老師忙說:“同學,考試是肯定趕不上了,你不如就先好好睡一覺吧。”
季鬱心想,那你沒事還來吵我乾嗎?
當然話不能這樣說。
她仰著小臉,仿佛欲哭無淚地說:“可這是分班考試啊。”
“沒關係,”任老師摸了下她的額頭,安慰說,“今年有兩個實驗班,比往年好進,就算是這次分到了平行班,也不是就不能好好學習了。而且分班考試每學期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