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學校運動會的日子挑得剛剛好。
之前連續幾天下大雨,所有人都覺得運動會要推遲,結果前一天剛好就是大雨了轉陰,晾乾著場地,當天的太陽更是早早就高高掛起。
進教室,班長在分給運動員彆在衣服後麵的號碼牌。
季鬱領到後,隨手折疊下塞進口袋。
不急著彆,她報名的兩百米項目在中午小組賽。
早晨排著隊伍去操場,看比賽。他們特長班的人報的那些五十米之類的,基本小組賽就被刷下來了,他們隻能鼓掌一會兒。
多數都在給彆的班級鼓掌,參與度不高。
抬眼望去天邊萬裡無雲,晴空一碧,金燦燦的陽光毫無遮攔地直射下來,被雨水衝刷過好幾天的植物灌木冒著股綠油油的生機勃勃。
班裡人都在吃零食聊天。
再隨意地看幾眼彆的班級的比賽,午飯時間之前,除了運動員外其他人都不允許隨意站起來離開班級區域。
許潤玉報名的跳遠項目是最早開始的,跟五十米一起同時進行,大家都在看跑步。
她很快檢錄,比完,還拿了個第二名的名次。
季鬱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號碼牌,掂量著要什麼時候彆。
麵前的跑道上又一聲槍響。
忽然一陣尖叫聲。
隔壁兩個班級都站起來拚命地鼓掌喊加油,隻有他們班還淡定地坐著,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季鬱看了眼,發現起跑就領先一小段的人是陳昱陽。
他腿長身材好,跑起來時步子跨度好像就比彆人要大些。
開跑就領先,越跑越領先,遙遙領先,他那雙限量版的深藍色球鞋在陽光下泛著亮光。
陳昱陽班裡的女生嗓子都快叫破了,掌聲也響,總之特彆有牌麵,“陳昱陽加油!”
“陳昱陽加油!”
“陳昱陽加油!
“……””
“啊啊啊陳昱陽加油——”
季鬱隨意看兩眼,就知道陳昱陽肯定是冠軍,轉而好奇地看他藏著多少迷妹。
目光望一圈,忽然看見正往這兒走回來的許潤玉。她走到一半,停在操場中間的球網那邊,認真地看著陳昱陽的兩百米比賽。
“……”
瓦藍瓦藍的天空下,光無遮無攔地灑落下來,襯得陳昱陽皮膚更加白皙五官立體,側臉清秀。短發在奔跑中亂得有種毛茸茸的意味。
白襯衫和淺藍色牛仔褲,再搭一雙限量版的深藍色球鞋,陳昱陽隻衣品就比同齡男生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最後努力的衝刺奔跑,也沒讓那張俊秀的臉龐猙獰得變形。
許潤玉心想,陳昱陽確實長得很帥。
雖然他配不上季喻。
不知道年級裡的傳言幾分真的幾分假的。
如果硬要說般配,確實也隻有季鬱壓得住陳昱陽這樣的直腸子花花公子,家境也門當戶對,據說兩人還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但是他還是配不上季喻。
她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走回去,莫名有些酸酸的……
“你跳遠怎麼樣?”
突然出現季鬱的聲音。
許潤玉回過神,就見季鬱背著手,從幾步之外走過來,右手還一顛一顛那疊成布團的號碼牌,又偏頭看一眼跑道。
“他果然第一名……”
“你看他比賽,看那麼認真嗎。”
抬眸看她,不太高興的語氣。
許潤玉心裡一抽,條件反射地揚唇輕笑了笑,否認說:“沒有,隨便看看而已。”
季鬱努了下唇,沒說話。
“……”
她也差不多要去兩百米小組賽的檢錄了,把號碼牌上麵的彆針拆開,試著彆在衣服上,邊說:
“你該看的是我們班的選手。”
“比方說我。”
“……”
許潤玉靜了幾秒。
季鬱手背過去,弄了半天也沒扣上彆針。
許潤玉自覺地走到她身後,拉著襯衫,幫她把號碼輕輕彆上去。
光線照在她的臉龐半明半暗,兩人的影子都縮在腳邊,融在一塊。
許潤玉抬手,順便理了下弄皺的領口。
沒有說話。
她動作極其自然,季鬱身體頓住般沒有動,就也沒有說話。
“好,”半響,許潤玉輕輕應了聲,“就看你。”
“我就隻給你加油好不好。”
“……”
半響,季鬱輕揚揚唇,又哼笑了聲:“乾嘛這樣。”
她一雙眼眸清亮,帶著笑意,語氣柔柔地說:“哄我高興嗎?那我……還真的就很高興了。”
她隻覺得要陷進去了,忙偏開視線說了句,“當然是要給同班同學加油的,你說的有道理,我就聽你的。”
說得自自然然,又笑得若無其事,“等會兒的兩百米加油,我給你買點什麼零食吧?”
“同班同學?”季鬱彆過臉,小聲地嘀咕了句,“這關係形容太淺了吧。”
許潤玉很好說話地笑著:“那你說——我們應該是什麼關係,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