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
他身上還穿著正裝,風塵仆仆,看著家裡好像並沒發生任何大事的妻子女兒。
陳琦婉三言兩語,快速解釋了女兒的情況。
“……”
季齊瑋的表情從不可置信到複雜,慢慢不動聲色。
“你……”
他看一眼陳琦婉,話裡說辭轉了個彎,改成溫和的:“你這樣,是怪爸爸媽媽沒有花很多時間陪你嗎?”
季鬱搖搖頭,認真地說:“你們辛苦工作都是為了我好,我小時候就懂。”
“那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爸爸。”
陳琦婉坐在沙發旁聽他們講話,在沉默裡忽然起身,說了句:“你們好好談吧,我公司裡還有事情。”
她拿起外套和拎包。
她剛出門,季齊瑋就說了句:“你現在這樣,是你媽媽小時候沒管你的原因嗎?”
季鬱笑了一下:“媽媽很好,言傳身教我獨立做事業是什麼樣的。”
兩個人沉默了會兒。
季齊瑋有一個想要拿煙的動作,但頓了頓。季鬱出生後,他就戒掉了香煙。
“我需要給你請心理醫生嗎。”
季鬱搖頭說:“爸爸,我沒有心理問題。”
“那你……”
“90年世界衛生組織就把同性戀從疾病名冊裡去掉。”季鬱打斷他沒有意義的探問,冷靜地說,“01年中國也把同性戀從精神疾病類裡刪掉了。”
“你現在不要跟我講話。”
季齊瑋最終還是抓起茶幾上的那包香煙和打火機,起身去陽台。
“……”
—
季齊瑋冷靜下來後,讓季鬱分手,或者允許寬限她在未來的兩年內隨便選一個時間分手。考上大學就先跟陳昱陽訂婚。
季鬱什麼都沒有同意。
於是,季鬱被關在了家裡。
斷掉網絡,阿姨每天來家裡給她做三餐飯,走前再按照吩咐落鎖。
她家是十樓,還有防盜窗,根本連跳樓的機會都沒有。
季鬱表現得很淡定,白天還是按照自己的進度複習,寫試卷,對答案。複習完,書架上的各種閒書從左往右開始翻,看完了一層。
她在賭期末的分班考前自己會被放出去。
忍著心裡的焦躁。
爸媽都是極其理性的人,她就沒有資格去作,因為不覺得鬨起來能達到任何目的。
……
晚上十點半,陳琦婉回來用掃描儀拷貝了工作文件。
她收拾完東西,準備連夜飛去國外開會。
走前,她遞給季鬱一部全新的手機和信用卡副卡,還拿掉了鎖:“先出去玩吧,不用去學校裡上課了,隨便你去哪兒玩,但不要出國。”
“你爸爸在幫你申請新的高中。”
“過兩天,準備去麵簽吧。”
季鬱一聲不吭,默默地收起手機和信用卡,繼續吃飯。
要準備麵簽的國家嗎。
—
期末考試前,季鬱連續一周都沒有來上課,班主任說她身體不舒服。
班裡人傳她得了需要隔離的病在住院。
許潤玉心神不寧,總感覺不對勁,而且多嚴重的隔離會連手機通話都呼不出去?
她複習到深夜,還是睡不著。
下床,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溫水。
輕手輕腳地拉開椅子。重新亮了學習燈,調到最暗的光,不去打擾室友的睡眠,
“哐哐哐……”
許潤玉剛拿起杯子喝一口水,直接手抖了抖,水順著下巴全流到身上。
有人在輕叩外麵的鐵欄杆。
“……”
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半,窗外夜深人靜,連風聲也沒有。
許潤玉沉默好幾秒,才猶豫著去移開玻璃門。
“果然沒睡呢。”
季鬱手肘撐著陽台欄杆,腳踩在縫隙處,唇角含笑。看著還挺輕鬆的姿態。
許潤玉心跳很快,大半夜被她嚇得渾身一顫,這可是四樓!
她忙過去死死攥著季鬱的手,臉色蒼白。
反應了下,改成緊抱住她的動作,啞著嗓子問:“你在發什麼瘋,季喻。”
“不會摔下去的。”
季鬱想給她解釋一下翻過圍牆,這宿舍樓的設計有多麼好爬。但被她抱著,又不想多費時間解釋這些了,笑著哄她說:
“這裡不高,底下是草,摔下去也骨折而已。”
許潤玉驚嚇過後,又被她這種對自己安全渾不在意的態度氣到,臉都紅了,忍了又忍:
“那你半夜三更學小偷來乾嘛的!”
“小偷?”
黑夜裡,季鬱輕笑了下,“對,是小偷。”
鬆開她的懷抱,然後雙手握著欄杆很快翻進宿舍的陽台。
她動作果斷利索得許潤玉都沒反應過來。
“……”
往前一步,季鬱挑了挑她的下巴,壞壞地笑:“我來偷潤潤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小萌物留言有小貓爪爪誒,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