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唯恩習慣性說嗯,想多說點什麼才補了句,“什麼事情啊?”
“……”
“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彆的男生。”
風又把頭發吹到眼前,季鬱乾脆抬手,把馬尾辮拆下來重新紮一次,眉眼彎彎地笑著,卻讓人感覺這隻是做一個表情而已,“彆在我身上浪費感情,祁同學。”
祁唯恩:“……”
他皺了皺眉,第一反應是季鬱在跟他開玩笑,或是拒絕他的借口,但這念頭剛劃過就被他否認掉了。
季鬱不是這種性格的人。
她要是討厭你,不會藏藏掖掖,直接就跑過來講給你聽讓你注意點。
喜歡你也是。
“我隻告訴過你,”季鬱望進他眼底,知道他這是相信了才說,“……因為作為朋友,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祁唯恩心裡清楚地知道,她這句話是安慰。
“嗯。”
他嗓音有點啞,又點了下頭,揚著唇做出微笑的表情說:“好,我知道了。”
“我不會跟彆人說的。”
“那我先過去了。”
“好,”季鬱點頭,揮揮手說拜拜。
他笑著跟季鬱說拜拜。
拎著袋子,轉身沿著石子路繼續往裡走,去給楊寧送特產。
他想,他今晚大概會哭……
—
翌日。
季鬱按照慣例地趴著睡覺。
整個上午都是其他課,對她來說,隻要不是楊寧的課就是休息時間。
黃偉群是最喜歡抽人起來回答題目的,答不出就罰站的,季鬱這一排按順序點名起來答不出都站著,可他默默地跳過了她。
這次英語月考年級第一的分數,老師們也在辦公室討論過兩句,默認她是要出國的,隻要她不打擾課堂紀律就不會去管她。
之前明明是罵她無藥可救的老師,在下課後,都還特意把她叫出教室說:“……你原來一直有自己的想法和計劃,那很好,你真的是很內秀的孩子。”
“SAT也有數學,你應該在外麵也有學著,但有不懂的題目,也可以拿來問問我的。”
他語氣慈祥得不行。
季鬱垂著眼嗯嗯地應了。
她就這麼“被出國”了。
……
“老黃剛剛把我叫出去,竟然誇我了。”
季鬱轉身回教室的時候,摸摸鼻子,回味過來這才有點怔愣地問劉曉曦說,“怎麼回事啊,英語好的人那麼受寵愛的?”
劉曉曦手速飛快地趕著作業敷衍地回答說:“英語好的女孩,運氣不會太差。”
季鬱:“……”
“誒呦,”劉曉曦寫完最後一個句號,合上本子很直接地說,“你本來就討人喜歡啊,而且之前他不喜歡你是覺得你學習差沒有前途,現在看你想搞英語英語就滿分,把你歸到李玉琪類了唄。”
她兩隻手舉起來做個兔子耳朵的引號狀說:“反正,學習好的都是他親女兒。”
這話是揶揄黃偉群對很多成績略有下降的女生說過,“你這樣我很痛心的,我把你當我親女兒……”
季鬱隨意地笑笑,抽出餐巾紙遞給她說:“你油墨弄到手上了。”
“哦,”劉曉曦接過紙,垂眼擦著中指指側黑乎乎的水筆墨,滿不在意地說,“說到英語好受寵,你真他媽怎麼連楊寧的寵愛都可以擁有?”
“……”
季鬱下意識翹了下唇,旋即奇怪地說:“你之前不還說,我被她抓去補習是馬屁拍在馬腿上的代價,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不是這個,”劉曉曦揉了揉紙團,往後遙遙又精準地扔進垃圾桶說,“你自己沒有發現嗎?”
季鬱笑著問:“你說說看呢。”
“之前我倆下課趕去小賣部那次,還忘掉了換課,傻兮兮跑到實驗室呆了好久才回來,楊寧竟然什麼都沒有說。我百分之百確信因為你在我旁邊。”
“什麼啊……那她之前不是也不愛管我的。”
季鬱懶懶散散地說:“這不算寵愛,懶得管是眼不見心不煩嘛。”
“不是,她溫柔那麼一段時間,你這金魚腦袋就忘了她以前到底怎麼對你的?你老翹課去浪,不就是她動不動就讓你站到教室後麵。”
季鬱仔細想了一會兒說:“不記得了。”
她懷疑地看著劉曉曦:“難道不是因為網吧的網速快,我要卡點合成符籙,成功概率高?”
“……”
劉曉曦無語地說,“我信你個大頭鬼。”
—
下午的體育課結束。
最近都在降溫,才休息幾天的電風扇又開起來了。
所有人都累得不行,趴在桌上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體育課又是跑步,這次女生跑一千二百米,男生跑兩千米。
下一節課是楊寧的英語課。
電風扇吹著,疲倦感催得人昏昏欲睡,季鬱習慣性地趴在桌上睡覺。
她睡得迷迷糊糊,聽見熟悉又好聽的念英文的聲音,這才想到這節是她的課。
季鬱繼續趴著,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沒有起來。
“……”
楊寧走過來,季鬱察覺到她在她身旁靜靜地站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