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之外的越國。
季淮衣感應到符籙被撕破, 微挑眉, 放下茶杯起身準備派長老去接應她回來。
想不到真遇到了危險。
“去找小姐回來吧, 她人在……”季淮衣臉色猛變, “在魔宮。”
幾位長老不由瞪大眼睛。
從符籙轉附到季鬱身上的一絲神識也在瞬間被抹去。
“……”
—
季鬱覺得這地名耳熟, 她近來實在看了太多的古籍, 腦海裡下意識晃過此地特產的奇異藥材礦物, 過半響,才反應過來說:“魔…魔域好像就在這塊?”
南泠國, 有魔尊, 不喜生, 愛殺人。
這是越國童謠裡的一句。
童謠把亙古大陸知名強者都編進去了, 季淮衣也在裡麵。朗朗上口,很有流傳度。
美人俏皮地眨了眨眼, 笑著說:“對, 你是來找魔尊決鬥的嗎?”
季鬱:“我我我我我我為什麼要找魔尊決鬥啊??”
嚇得有點口吃。
美人似乎有些疑惑,皺了下眉, 支頤望著她說,“你們正派人士, 不是都把鏟除魔道作為己任的嗎?”
這小妹妹似乎對正派人士有很深的誤解。
但季鬱剛下山,她也不知道彆的正派人士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隻能代表自己說:
“沒沒沒沒沒那麼正。”
“怎麼口吃了?”
美人噗嗤輕笑, 有點關心地問,“剛剛還不是這樣的,出汗了, 熏香太熱嗎?”
她從胸前取出手帕,幫季鬱試去額頭滲出的汗珠。
季鬱目光偏了偏,臉頰不自主地泛上粉意,怪不好意思的。
帕子上也有幽幽香味,好聞極了。
大晚上,那麼唐突美人。
她反應過來自己還躺著呢,忙往後退,起身撩起床幔拱手告罪說:“打擾姑娘了,今夜實在……”她想了想,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一塊皓月石。
她左手撚訣,施了個低級火法術嵌進去。
皓月石細微空隙裡頓時填滿了小小的火焰,閃閃爍爍,在皓月石本身的光芒裡像月光伴隨流星。
“送給小妹妹。我先走了,有緣再會。”
季鬱笑著遞給她,又拱手禮了禮。趕緊轉身走人。
美人接過她的皓月石。
低頭細看,唇邊一直銜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往石頭裡灌了個小法術,普普通通的東西竟然也能漂亮成這樣。
雖然是低級法術,但要這樣的瞬間以神識引導著不損毀石頭,對控火能力的要求是極高的。
煉氣修為?
倒真有點意思。
隻是不知道這個叫她妹妹的小東西,能著活走多久。
—
季鬱出門後,立刻用神識感應著周圍的禁製。同時小心避開隱約探查到的強大氣息。
幸虧她這傳送的位置好,是個美人的殿。
周圍十裡,隻有她這邊沒有密密麻麻的巡邏侍衛。
幸好啊幸好。
季鬱一邊感歎著自己的運氣,一邊小心開溜。她身上隻剩下普通的傳送符,必須遠離這些強橫禁製,才能去到想去的地方。
此地靜得可怕,隨處可見的牆柱旁就雕刻著亂七八糟的禁製。
對修士來說極易踩雷。
季鬱不敢用法術,隻像凡人般壓著腳步往外走,遇到圍牆還得手腳並用地爬出去。
她轉頭,迎麵就碰見一個烏黑的高大人影。
季鬱頭皮發麻,抬手撚訣,又硬生生地忍住低頭怯怯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
她剛想解釋,就發現麵前的高大男人繞過她走掉了。
“……”
原來這就是魔宮。
季鬱抿著唇,臉上表情隱在黑暗裡,再也不敢耽擱地轉身爬牆。
剛剛過去的不是人。
眼珠是空的,烏黑發亮的身體不是因為穿了特殊的服飾,而是皮膚被煉製成了這種材質。
真人做的傀儡。
難怪季鬱剛才一點也沒察覺到他作為人的氣息。
但為什麼不攻擊她?
季鬱來不及想,總之逃命要緊。
她剛來時,除了臉上被雷劈得有點黑外,身上還是乾乾淨淨的,一會兒工夫,汗如雨下,衣服也跟在泥土裡打過滾似的。
不過沒關係,跑出去找後找家客棧休整休整就好。
她以神識感應著,麵前是最後一道圍牆。
整個魔宮簡直就像是凡間的皇城了,九重宮門。
季鬱翻過最後一道牆,舒了口氣。
突然發現眼前的建築物跟魔宮裡的非常相似,還有種莫名的眼熟感。她好像就是從這兒出去的。
“……”
怎麼會,辛辛苦苦地翻回來了??
—
“我在外麵聽見說,魔尊明晚要拿美人煉藥,你有危險,見麵即是緣我實在不忍心小妹妹你落到這個下場,情況危急沒法耽擱了,快跟我我走!”
季鬱攥住她的手腕,把還在看那塊石頭的美人強行拉出了宮殿:“你看我們要往哪兒跑?!”
“……”
“左邊,如果往右會被禁製擾亂。”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