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溪川站在窗前,手指“嗒嗒”點著玻璃,他瞟了一眼牆上的時鐘,點玻璃的速度在不經意間加快,為什麼還沒回來?
叩叩,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瞿溪川:“進來。”
進來的是吳秘書,他在瞿溪川進公司清理第一波盤踞勢力時就開始站隊,短短幾個月過去,他更加堅信自己當初的抉擇。
“少爺,這是您要求看的財務報表。”吳秘書將文件夾遞給瞿溪川,“公司近半年來的經營業績,收入成本、工程進度等都在裡麵。”
瞿溪川接過,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那群人開始給我下絆子,看來我是戳到他們的痛點了。吳秘書,你要再盯緊點,狗急是會咬人的。”
“明白。”
“還有吳秘書,帶頭的兩個元老是此事的刺頭,他們去一次A島看馬後,回來就把自己在W市的幾套房給變現了,你去查查其中沒有沒什麼關聯。小心點,最好被讓他們發現你。”
沒想到眼前的少年消息網居然這麼靈通,吳秘書暗想,儘管他知道眼前這位少年不可小瞧,卻仍為少年脫口而出的話而感到吃驚。
“好的,少爺。”
嗶——嗶——喇叭聲響起,他們的談話被打斷,瞿溪川低頭看到外麵:黑車愉快地駛回,還嫌不夠勁,在空曠的前地上繞了一圈又一圈,一次又一次地鳴笛,長長的喇叭聲回響著,在地麵留下圓形黑焦的車轍線。
凱旋而歸的國王意得誌滿,親自掌舵,載著公主高調炫耀,車篷敞開在風中大肆狂歡。
“玩瘋了。”瞿溪川喉嚨擠出著兩個字。伺機而動的野獸突然發現公主是自由的,她手中鎖緊的玉鐲並沒有生出玫瑰藤蔓。
吳秘書驚奇地發現,少年一直淡然如水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痕,嫉妒落寞一閃而過。
吳秘書慣會察言觀色的,眼神從樓下兜回到瞿溪川身上:“少爺,需要我去查查今天在俞家發生的事嗎?”
“不用,這種事我自己查。”瞿溪川轉頭往樓下走。
他來到轎車麵前,聽到俞月在喊:“俞肅廷你這混蛋給我停下,我快吐了。”
“不是吐槽說在俞家待一整天,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鬱悶感嗎?我懂我懂!”俞肅廷高亢的聲音揚起,方向盤猛的一撥,車子一個漂亮的擺尾,“嗨起來最容易趕走這種鬱悶了,不夠晚上請你去車場賠罪啊。”
“你這是尬嗨,停下!”
睹見從台階走來的瞿溪川,俞肅廷意猶未儘停下來。
俞月扶著車門乾嘔了幾下,瞪了俞肅廷一眼,這個瘋子,她終於知道他說他以前在家裡開豪車撞牆不是說假的了,這個瘋子。
俞肅廷無辜地聳肩:“還是應該直接帶你去車場玩好些,這樣更爽。”俞月的憋悶感,身為俞家人的俞肅廷深有體會,推薦用刺激感官的遊戲來忘卻這種糟糕,他覺得俞月以後會喜歡上這種方式的,像他一樣適應。
“我覺得你還是給我個鉚釘包包,讓我直接砸在你頭上會更爽些。”俞月開車門,悠悠晃晃地走下來,一個踉蹌就撞到瞿溪川身上。
瞿溪川兩手就扶住她的肩,低頭觀察她的臉色,抬頭狠戾的視線就釘在俞肅廷的臉上,這就是你說的好好照顧?
俞月跟他訴苦:“溪川我跟你說,今天我吃了魚子醬、鵝肝、牛排......但我現在隻想吐,你說我虧不虧?”
俞肅廷插嘴道:“噠噠!我連袋子都準備好了。”
瞿溪川搶過俞肅廷的袋子,繃著臉下了逐客令。
看到俞肅廷悻悻把車開走後,瞿溪川把袋口橫在俞月麵前,神情自若;“吐吧。”
“......”
至此,俞月到俞家的一日遊就暫時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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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暑假在這段**過去後,剩下的就是漫無止境的宅。俞月像駕著一輛車行駛在無人問津的草原公路上,除了藍天白雲和塗著沙拉醬的三明治,連一聲羊叫都沒來驚擾,活得像個二百五。
俞月聲稱要在三天內畫完的那幅畫,才畫了一片藍,塗塗改改每天添一筆,跟劃日曆似的。她默默催眠自己,達芬奇畫《最後的晚餐》都用了三年時間。
瞿溪川從沒見到俞月待機時間這麼久的一麵,可以把所有不必要的感官都關閉了。但感覺不壞,她穿著那雙印著貓爪的家居鞋走在屋子裡,自己總是能輕易找到她。
貓格外喜歡她鞋上的貓爪印,肚子總愛賴在上麵,再輕輕一叫,就有吃的了。放空的俞月格外地好說話,把自己和貓都養肥了。
意識到俞月沒有和他們合作的打算,俞肅洪兩兄弟找上了瞿溪川。接著畫餅,想把瞿溪川拉攏過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們把這句話套在瞿溪川身上。
結果,瞿溪川的根本不理會他們,你俞家想摻和進瞿家的事,沒門!
後來瞿溪川總是在想,如果當初他再謹慎一點,假裝答應他們的合作,套取情報,事情是不是會變好一點。
吳秘書調查結果出來了,公司兩位刺頭買房的原因是為了還賭債,說什麼“小賭怡情”,在瞿嘯林遠赴外國時,膽子變大,胃口養得越來越叼,手腳也不乾淨起來。